“我都是成年人了,在法律上是有自主行為能力的自然人,還不能對我自己的生命負責了?你不讓我自己籤,我就換醫院!”張香說。
“好,你可以自己籤,我是覺得,這個事情瞞不住,也不該瞞著家人!就是患者自身,獨自承擔病痛是很自傷的事情,身邊有家人,會好很多的!”霍正擔憂地說。
“生個病還得敲鑼打鼓地廣而告之麼?接待一波又一波來探病的,把病房弄得跟會客廳似的,我可受不了!就是死我也要安安靜靜地死!”張香說。
“胡說什麼呢你?”林森急了道。
“當然,告不告訴伯母選擇權在你,手術同意書,你可以自己籤,但是從現在起,直到手術完成,你一定得配合醫生,按時吃藥,好好靜養,等待手術的最佳時機,不能再抵抗治療和不遵守醫囑了!”霍正說。
“霍大夫什麼時候轉行當老媽子了,囉裡巴嗦的!”張香不悅地說。
“要是能管用,我可以站這兒說一天!”霍正嘆氣說。
“那也應該在面前擺個罐頭盒放倆硬幣啊!市場經濟了都,有沒有點覺悟啊?”張香說。
“我不差錢,我差人!”霍正道。
“那可不好辦,倒賣人口是犯法的!你這生意我可不入股了!”張香說。
“你啊,先好好休息,要是身體有什麼狀況,及時和你腦外的主治醫溝通,也可以來找我,到時候手術是我倆一起做!”霍正說。
“你湊什麼熱鬧?想往裡放奪命晶片啊?”張香說。
“我有那麼高階的東西嗎?你的血塊雖然在腦外,可是壓到了神經,我負責神外,他負責腦外,你這手術需要會診制定手術方案的,為了萬全嘛!”霍正解釋。
“唉,隨便吧,反正就是人為刀殂、我為魚肉,哪裡有什麼討價還價的餘地!這時候要是得罪你,留個剪刀或者棉花在我腦子裡,那我這以後的日子還過不過了!”張香說。
“知道怕就好,好好遵醫囑,不然就往裡倒膠水,以後就真是漿糊腦子了!”霍正玩笑道。
“嘖,那做這手術還要剃頭麼?”張香問。
“不用,等血塊溶解了,手術方案制定下來了,確定了手術位置,在微創口處刮掉一片頭髮就行,其他的不礙事的!”霍正寬心道。
“真可惜,我還指望感受下了卻塵絲是什麼感覺呢!”張香說。
“我看你是想免染髮吧?”林森沒好氣地說。
“呵呵,一天換一個色兒,多酷啊!”張香想起櫻木的紅頭髮心癢癢地說。
“我真是納悶了,你這平時打針都避之唯恐不及的人,聽說要做手術,怎麼一點都不抗拒啊?”霍正疑惑地問。
“因為我想盡早擺脫這種手腳不聽使喚和短暫失明的狀況,就算藥物可以吸收血塊,我也等不了那麼多年這樣生活不能自理的狀況!人得有尊嚴、有質量地活著,不然不是浪費糧食麼?”張香說。
“放心,我一定把你原來‘高質量的生活’還給你,是我當時沒有處理好,不然也許不用這樣嚴重的結果!對不起!”霍正抱歉道。
“關你什麼事啊?是我自己撞的,若真的要找個人怪,也得是我自己啊!哎,對了,你們做手術可不可以開放參觀啊?”張香說。
“參觀?”霍正丈二摸不著頭腦地問。
“嗯,林森啊,從小就說想撬開我腦袋瓜兒看看裡面是什麼構成的,裝的都是什麼?這回也是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能不能讓他看看啊?就算是旁聽生或者實習生那種的場外見習就行!”張香認真地說道。
此話一出,在場的林森和霍正都是欲哭無淚地看著對方然後異口同聲地回道,“不行!”。張香只好無奈地聳聳肩,轉身離開了,邊走還邊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