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看這裡。”在急救的過程中,李冬已經注意到了一些異常的現象,現在又向羅飛一一指出,他首先用一個鑷子撐開了死者的鼻孔,“看到裡面的鼻毛了嗎?上面沾著白色的粉末,雖然不多,但還是很明顯的。再看這裡,鬍鬚上,甚至嘴唇上也有,這些粉末我很熟悉――而且剛才我也做了簡單的藥物鑑定――正是毒鼠強。”
羅飛點點頭,對李冬的分析表示認可,然後他不解地捏著下巴:“毒鼠強的粉末怎麼會出現在他的鼻孔和嘴裡呢?難道是有人強迫他吞服?”
很快,羅飛就搖頭否定了自己的判斷,以臧軍勇的體格,要想強迫他服毒,只怕一兩個人是難以辦到的。
李冬也納悶地直撓頭。按理說,不管是誤服還是被人投毒,毒藥都得要溶解在水裡或者摻在食物中,總之該讓服毒者難以察覺才對。致毒物質如此明顯地出現在死者的口鼻處,這樣詭異的中毒方式還真是聞所未聞。
羅飛帶著疑問,湊到屍體面前仔細觀察,很快,他又有所發現,指著死者的袖口等處對李冬說:“你看這裡,還有他的前襟,膝肘關節,這些地方也都沾過毒鼠強,只不過因為衣服的顏色,不太明顯。嗯,我們剛才搬抬他的時候,也會碰落了很多。不過,細看還是能發現端倪的。”
的確,在羅飛指出的那些位置上,隱約也殘留有毒鼠強粉末的痕跡。
“奇怪了,那他到底是怎麼中的毒?難道他曾經趴在一大堆的毒鼠強上面?”李冬說話時帶著自嘲的苦笑,這個推測雖然和毒物殘留情況相吻合,但是也太誇張了,完全不合邏輯。
羅飛沉默了片刻,低聲自語:“看來要想找到答案,一定得到現場去看一看了。”
“現場?現場在哪裡?”
羅飛目光閃動,一連說出了兩個地名:“天坑,鬼望坡!”
不久前“鬼影”從“鬼望坡”上消失的時候,羅飛已經懷疑會有某個隱秘的山洞和“鬼望坡”相連,但其中更加詳細的情況當時卻無從猜測。得知臧軍勇前往溶洞之後,羅飛立刻意識到,連線“鬼望坡”的通道入口就在溶洞中。同時,他也明白了那個“鬼影”在白天出現的用意:臧軍勇作為溶洞的主人,必然知道通往“鬼望坡”的秘道,當他得知“鬼影”出現的訊息,很可能會前往檢視,這就給了對方下手加害的機會。
雖然羅飛推出了其中的因果關係,但一切還是按照對方的設想完成了,這令他感到極度的懊惱。他本以為自己已控制了局面,勝券在握,可正是這種輕敵的心理讓對方再次得手。從這一點上來說,臧軍勇的死亡無疑會讓羅飛陷於一種深深的自責。
從另一個角度考慮,對手錶現又讓羅飛暗暗欽佩。到目前為止,這個神秘的“鬼影”不僅步步先機,一次又一次精準地掐斷羅飛正在追尋的線索,而且其手段不可謂不巧妙:針對受害者各自不同的心理弱點,方式各不相同。這次現身引誘,也只有臧軍勇會貿然前往,而這些都被其準確算中,思維之縝密,令人生畏。
不過今天的舉動也令對手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在光天化日下出現,她暴露了太多的東西。她為了阻止真相的暴露,幾乎已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這究竟是為什麼?是一種什麼樣的動力在支撐者她?
懊惱、敬畏、迷惑,種種這些情緒對羅飛都只會起到一個效果:更加激發他的鬥志。他安排李冬繼續研究屍體,自己則帶上一隻手電,前往溶洞內的天坑,實地探詢那些難解的謎題。
進入天坑的入口之後,羅飛發現情況比他想象的要複雜一些。除了一條筆直往上的通道外,坑內還有兩個天然形成的洞口,幽深不知通往何處。好在羅飛的方向感一直不差,他靜下心細細地判斷了一會,覺得右手邊的洞口更有可能通往“鬼望坡”的方向,於是便探身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