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月反手將燕陽的房門閉緊,一步步走回自己的房間,雙腳如灌了鉛一般,無比沉重。
無數次,她想要折身而回,將燕陽帶出來。
無數次,她又打消自己的念頭。
雖然情感上不能接受,可是眼下她除了忍耐之外,也別無他法。
就算是她能救出燕陽,現在她人在船上,沒人接應也無法帶他安然離開,只怕到時候反倒是暴露身份,惹禍上身。
燕陽到底還是王爺身份,以流雲一個侍女的卑微身份,不可能大膽向他下藥。
之前楚城特別吩咐流雲服侍燕陽,難道說是楚城故意授意。
仔細想想,楚城的突然出現到邀請燕陽上船再到安排舞伎,授意侍寢,表面上看似是偶爾,其中卻暗暗隱約著必然的成分,獨孤月自然不會相信這一切只是巧合。
楚城,這個妖孽究竟想幹什麼?!
順著廊道走出來,獨孤月並沒有加到自己的房間,而是下樓來到了甲板上。
夜風吹來,寒冽清爽,瞬間將她身上濁氣吹散。
放鬆呼吸,獨孤月努力不讓自己去想燕陽的臉,而是放任自己的思緒,仔細理順著今晚發生的事情。
那個妖孽,認出她了?!(21)
那個妖孽,認出她了?!(21)
從他們上船到君白衣的出現,再到剛才發生的一切。
獨孤月不帶半點感情,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分析著這一切。
攬月只與百里塵交手,應該是沒有注意到君白衣的出現。
百里塵的表現與之前有著很大區別,想來上到楚城的船也是另有目的,這才從他以黑衣人的形態出現就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百里塵不是君白衣的人,也不是她的人,那麼他又是誰的人呢?!
目光掠過大船四周的江面,獨孤月的目光在距離這艘大船不遠處的另外兩艘上劃過。
這兩艘船,一艘是之前御林軍為燕陽準備的船,他們護送保護這無可厚非。
那麼,另一艘呢,會是君白衣的船嗎?!
他是已經離船而去,還是繼續留在楚城的船上?!
種種問題,獨孤月一時間也得不到答案。
眼下燕陽的情況實在不易在楚城臉上久留,想要救他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從船上帶走。
從這裡經水路到達南陽城外不遠的皇家碼頭還要兩天的時間,如果是在獨孤月的時代,兩天的時間足夠讓燕陽變成藥物的俘虜,剛才看他的表現已經是神志有些不清,如果不及時動作,只怕他的人便要被藥物控制。
怎麼辦?!
眼下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與君白衣取得聯絡,將燕陽救下楚城的船。
可是,君白衣他還會這麼快出現嗎?!
燕陽,他還能堅持多久?
抬臉看著二樓燕陽房間透出來的燈光,獨孤月扶著船舷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
“先生好興致,這麼晚還來看江景?!”
獨孤月身下,允許船員和水手們出入的底層甲板上,突然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獨孤月頓時眼中一亮,迅速垂臉向著船舷下看了過去。
只見下層的黑暗中,一個黑影正向她看過來,黑沉沉的眼睛裡亮光閃爍。
那個妖孽,認出她了?!(22)
那個妖孽,認出她了?!(22)
雖然那人站在黑暗中看不清楚,獨孤月卻從那熟悉的聲音,認出了他是誰。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眼下最想見到的男人——君白衣。
“外面夜寒,先生還是早些回去吧,再遲了只怕著了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