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不會允許自己這般做的,早知如此,自己乾脆不下江南。偷偷在京都裡停藥就好了。
忽然間她微羞想到,如果不下江南,就算停了藥,去了體內的異素,可是……沒有他。又怎麼生孩子?
範閒正拿著手娟替她拭去唇角地藥漬,忽看著妻子頰上紅暈忽現,心頭微怔。不知那個小腦袋瓜裡在想什麼,好奇調笑道:“娘子,怎生羞成這樣?”
婉兒白了他一眼,哼哼說道:“不告訴你。”
她趕緊轉了話頭,此次下江南,一來是年前就定好的事情,另有一椿卻是有些要緊事需要與範閒商量,這些事情她是斷不放心讓下人們傳遞訊息的。
範閒見她認真,眉頭微皺了皺。附耳上去,聽著妻子在耳邊輕聲說著,心情愈發地沉重起來,臉上卻沒有什麼變動,依然是一片安靜。他安慰開解道:“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兒,讓你如此匆忙就下了江南……宮裡那些長輩們慣愛論人是非,理會不了太多。”
在京都的日子裡,這對年輕夫妻之間有極好的默契,而且也曾經挑明過——婉兒如今為人妻、為人女,這樣一個複雜的關係之中,範閒憐惜她,不願意她過多的參合到這些陰穢事中,哪怕是婉兒實際上可以幫助他太多。
比如大皇子訪範府那日,兩口子的夜話。
可是話雖如此,婉兒卻不能假裝身邊什麼事情也沒發生,更不可能蒙著自己的雙眼,就假裝看不到自己地夫婿正與自己那位並不如何親近的母親劍撥弩張。
姑娘家的心思是很難猜地,但是在這件事情當中,她總是想尋求一個保護範閒,又不至於讓雙方陷入不可挽回局面的法子。
只是,很難。範閒很難想明白,婉兒也同樣如此。
所以她只好在京都小心打聽著四處的訊息,替範閒分析著那些婦人政治裡的玄妙,憑藉著她超然的身份,出入宮禁無礙地特權,幫助遠在江南的範閒聯絡宮中的諸人,消除一些可以消除地阻力。
這些事情範閒是知道的,也知道阻不了她,便只好隨她去。而且有些時候,確實需要婉兒在中間當潤滑劑,就像是春闈事發後的宮中之行。
……
……
因為範閒的反對,婉兒的能力並沒有得到充分的發揮,她在政治與宮事中的天然感覺更是被壓抑著,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明白這些事情,所以當知道宮中那個故事之後,她便毅然決然地來了江南。
與所有人的想像不一樣,範府少奶奶下江南,不是為了要看看那個叫朵朵的北齊聖女,只是要當面提醒範閒某些事情。
“宮裡地長輩……可以影響很多。”婉兒憂心忡忡地看著範閒,輕聲說道:“太后乃是皇后的親姑母,這兩位的關係是如何也撕脫不開的……皇后安排人進宮給太后娘娘講石頭記的故事,這其中隱藏著的兇險,你不可太過大意。”
範閒沉默了下來,心裡湧起來絲惱怒,當初在澹州抄石頭記時,只是為了給自己和思思找些遊戲,為若若謀些娛樂,同時滿足一下自己文青的心思,並沒太當一回事。因為他雖然清楚,老曹當年的文字確實有些犯禁,但一想這全然是不同地兩個國度,兩個世界。怎麼也不會犯禁,便有些大意了。
誰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世,自己的遭逢在後來會發生這麼大地變化。紅樓夢裡的一字一句……似乎都是在抒發著自己的不甘與幽怨。
尤其是那首關於巧姐的辭令。
誰來寫這本書都可以,就不能是自己……可偏偏如今地天下,所有人都相信,這本書是自己寫的。
書中的怨恨之意,彷彿是在訴說著自己對當年老葉家之事的不服不忿……皇后安排人進宮給老太后講書,以太后娘娘那個敏感且多疑的腦袋,難道不會認為自己有異心?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