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歡好之後,楚易與她之間也越來越水乳交融,情愫暗生。
而李思思又對李玄痴心不悔,情深似海,讓原本就憐香惜玉的楚易又是感嘆又是憐憫,更加難以割捨。
這一邊,李思思三番五次催他煉化蘇瓔瓔的元神,用“血親元神感應大法”開啟張宿封閉的識海,追問出玉衡劍的下落。
而另一邊,蕭、晏二女又讓他索性伺機殺了李思思,救出張真人……
楚易進退維谷,投鼠忌器,想不出兩全之策,又下不了決斷之心,頗為頭疼。雖然設法百般拖延,但也曉得終究不是解決之道。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無論如何,今夜終需做個了結了。
想到此處,楚易猛地仰頭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起身笑道:“兩位娘子,溫好酒菜,等夫君帶回兩位貴賓,再一起狂歌痛飲!”
夜色蒼茫,四處銀裝素裹。
街道上積著厚厚的白雪,寂寥無人,偶爾瞥見幾道淺淺的車轍蹄印,很快便被紛紛揚揚的雪花掩蓋。
“啊——籲!”
一聲高亢的驢鳴劃破寂靜,街角拐彎處忽然衝出一隻黑毛驢,撒歡似地狂奔電馳,穿過大街,朝著北曲疾衝而去,身後雪沫飛揚,如白浪滾滾。
楚易騎乘其上,被顛得東倒西歪,骨架彷彿要散將開來,哈哈笑道:“麒麟兒慢些走!若被金吾衛撞見,少不得罰你拉上十天半個月的磨……”
毛驢昂首睥睨,噴鼻長嘶,似乎極為不屑,跑得反倒越發快了。
驢憑主貴,自從進了齊王府後,它便意氣風發,趾高氣揚,自覺身份與眾不同,處處高人一等,別說金吾衛,就算是六部尚書也不大放在眼裡了。好不容易出來溜達一趟,端的是“春風得意驢蹄急,一夜看盡長安花”。
楚易又好氣又好笑,念及它重獲自由沒多久,興奮勁兒猶在,只好由它去了。
聽著它得意洋洋地歡嘶怪吼,心底湧起一種熟悉而溫馨的感覺,彷彿霎時間又變回了從前的自己,被這頑皮而倔強的毛驢弄得束手無策。
看著這毛驢,楚易忽然又無端地想起母親來。
也不知此時此刻,她在做些什麼?是不是又在油燈下為自己織補寒衣呢?或者還是在燒香祈禱,祝願他考上狀元?
楚易的鼻子忽地一酸,視線陡然模糊了,這些日子出生入死,少有想起母親的時候,此時偶一念及,思念竟如決堤之洪水,洶湧奔瀉,難以遏止。
他收斂心神,暗想:孃親,等孩兒救出唐仙子和張真人,滅了這些妖魔,就立即帶上媳婦兒回去看您!
一念及此,楚易心底倏地湧起熱火似的渴切,恨不得立即插翅飛到宜春院和三洞女冠觀去,當下猛地一夾毛驢肚腹,叫道:“麒麟兒,快走快走!”
毛驢歡嘶一聲,快如離弦之箭,冒雪疾馳,很快便到了平康里。
遠遠地便瞧見前方燈火通明,彤光吞吐,映紅了半邊天,喧譁聲越來越清晰可聞。
穿過北里坊門,兩側綵樓華屋,棟宇相連,大紅燈籠隨風搖曳;耳中盡是歡歌笑語,絲竹鼓樂……就像是從冰天雪地陡然進入了另一個熱鬧繽紛的世界。
守衛的眾兵士瞧見楚易騎著黑驢奔入,臉上都露出錯愕驚訝的神情,但不敢多問,紛紛行禮開道。
宜春院門前中庭早已停了許多車馬,聽見黑驢威風凜凜的嘯吼,眾馬紛紛驚嘶繞走,避讓開來。
楚易翻身下驢,將韁繩交給龜奴,大步流星地走入樓中。
樓裡燈火如晝,妖姬翩翩迴旋,載歌載舞。滿座公卿正自觥籌交錯,縱情聲色,喧鬧非凡。
聽見齊王駕到,歌舞立止,眾人紛紛起身歡呼,一個矮胖如冬瓜的王公拊掌大笑道:“各位,讓我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