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移花接木的好,沒人告訴她,她就還是稀裡糊塗的,以為是抓共產黨抓錯了人。
跟著乾兒子萬事不操心,這麼多年都是少奶奶一樣的日子。又不讀書看報,聽廣播只聽戲文。秋雁一把年紀,是越活越回去了。
就因為她是這樣的不精明,楊滿很不放心她一個人生活。現在看來,好歹人是全須全腦的。其他的事嘛,假使秋雁不提,他也不會主動的去問。
隨後黃鶴過來安頓他們,一人一間房,傭人老媽子若干。秋雁置身在這奢靡的環境裡,一聲聲的感嘆,“少帥實在是大好人,能念舊情的都是好人。要是早遇上他了,我們娘倆也不用遭罪……”
受人恩惠果然嘴短,秋雁看到黃鶴都殷勤的不行,更不要說廖枯人了。一口一個少帥,絕口不提他的舊名。還有她隨口提起的那些話頭,自己從來也不解釋。
這些楊滿都隨她去了,只是免不了感嘆,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乾孃還是沒有歷練夠,竟然不知道這世上,哪裡會有平白無故給你的好處。
黃鶴的安排,楊滿的房間在二樓,緊挨著廖枯人臥室,又與書房相隔不遠。只要是兩邊的門敞著,而且人又在那裡,楊滿少不得要跟他打個招呼,順便聊上半天。他們偶爾敘敘舊,大多的時候還是會聊聊近事。
秋雁的遭遇,廖枯人講了個大概。無非就是遇上了上海人所謂的拆白黨,騙光了她的錢,又逼她去借債。還真應了喬正僧說的那句話,“只要她沒有被騙……”。她能找到廖枯人完全是湊巧,總算是運氣沒有用盡。
至於她懷著身子的事,廖枯人沒說,算是彼此的心照不宣。
除此之外,還有他剛剛坐上委員會主席的事,這還是得益於呂斯芸的死。當然日本人沒有罷休,一年後委員會解散,重新成立所謂的冀察政務委員會,這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至少眼下廖枯人是得勢的。
喬正僧的案子,總是聽他說有點眉目了,但又諱莫如深的樣子。楊滿不敢逼得太緊,但心裡又熬得難受。
要知道廖枯人的皮靴是格外的沉重,縱使腳下放輕了,地板還是會被擠壓,發出嘎吱的輕響。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藏匿行蹤。經常楊滿聽到他的步子由遠及近,最後停在門口,半響後又走了。
其實搬出去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楊滿手頭僅有的錢,全部用來周旋這樁案子了。現在乾孃回來了,還得另撥她一筆零花。所以他的手頭實在是侷促,也只好厚著臉皮住下來。
結果是誰也不會想到,也就一個來個月的時間,喬正僧自己出來了。什麼案底都沒有,清清白白,乾乾淨淨。對外稱回鄉了一趟,為的是祭祖和掃墓。這個說法很可以,因為馬上的,清明就快到了。
到底誰在幫忙,誰又真正出對了力,事情一了結,沒人說得清。但是看喬正僧近來的動作,便很容易得出,這恐怕是他自己努力爭取,或者說盡量妥協而來的結果。
首先他接任了華商會會長的職務。沒過多久,報紙上又登出了他與呂家七小姐呂錦千訂婚的訊息。
第64章
呂斯芸一死,呂家立刻上演一出大戲,參加演出的是老頭子一干生過孩子的姨太太們。當然呂太太還算有手段,折騰了一陣,最後勉勉強強把家分了。
而在這期間,喬正僧不斷的來信,又安慰又解釋,甚至還有輾轉託了人來幫忙的。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麼法子,竟然能夠從裡面寄出信件來。
一開始,信裡面少有提到錦千的,更沒有單寄給她的情書。但也不知道怎麼的,七小姐很愛看他的手跡。看著看著,便也提筆寫過去,就這樣,兩個人單獨通起信來。直到有一天,錦千跑到她母親跟前,說自己愛上喬正僧了,已經決意要嫁給他。
呂太太嚇了一跳,但因為疼愛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