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姑娘今年芳齡幾何?”
蘇青困惑:“問這做什麼?”
步羨音溫潤至極地一笑,儒雅得體:“我只是覺得以姑娘的年紀,老牛吃嫩草恐怕不大妥當。”
老牛?嫩草?蘇青一下子噎住,額前的青筋微微一觸,強忍怒意瞥開眼去,才沒往這張笑顏如玉的面容一拳揍去。不想透露給她就直說,有必要這樣拐彎抹角地攻擊她的年齡?雖說她確實比步羨音虛長了幾歲,但不輪擺到哪都是如花似玉的年華,怎麼也不該稱上一個“老”字!
步羨音仿似沒看到她的臉色,依舊不徐不緩地往前走去。
過了不一會,不知從哪裡傳來一陣喧鬧,他步子一頓,循聲走了過去。
蘇青跟著步羨音一前一後走進了側面不遠的院中,遙遙便有盆栽陶器接二連三地從屋子裡丟擲,在院裡摔了一地碎片。綿延不絕的哭聲格外響亮得鋪滿整個院子,顯得格外不依不饒,還夾雜著聲嘶力竭的質問:“浮生你太過分了!前日明明說好的要把《玉梅譜》給我,怎麼可以說送就送了?”
另一個聲音顯得有些無奈,幽幽地道:“哎呀哎呀,你就別哭了。都說了是王爺讓我交給燕蕪的。他年紀小,修習這個劍法正好,你硬要怪我,我也沒有辦法啊。”
“你別真拿我當小孩哄,你前些日子常去那個燕蕪的院子,真以為我不知道嗎!”
“嘖嘖嘖,什麼叫拿你當小孩哄,你本來不就是個小孩嗎?”
“晏!浮!生!”暴怒的哭吼驟起,只聽“嘭”地一聲巨響,一團巨大的影子從門內飛旋而出。
蘇青愣神間只覺這團黑影朝自己越飛越近,隱隱有劇烈的風聲,忽然被步羨音輕描淡寫得往後一拉,剛跌撞得退了幾步。一抬頭,恰好看到那隻檀木圓桌在她腳尖的位置轟然鎮裂了幾塊巨磚,木屑四散地濺了一地,瞬間支離破碎。
後知後覺,驚了一聲冷汗出來。
“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我看以後也別主什麼事了,何處需要拆房,直接把你派去就是。”步羨音的一句話,讓前一刻還暴躁至極的爭執瞬間寂靜了下來。
不多會,從屋裡走出一個男子,視線懶洋洋地掠過,輕輕笑了起來:“喲,羨音這是帶人遊園呢?我就說王爺帶回來的女人怎可能像白芷說的那麼不堪,未施粉黛就這麼妖嬈動人,確是一等一的品相。換成是我,都忍不住要多看上兩眼。”
美至極則近妖。看到他時,蘇青的腦海裡莫名閃過這樣一句話,還沒來得及細品,便見從男子身後又鑽出一個小孩的腦袋來,卻是更加的可愛誘人。
因為剛才的嚎啕大哭,那雙眼睛顯得有些微紅,白玉娃娃面上還帶著幾分委屈的神色,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開口道:“都還沒我們家浮生長得好看,丟出去當粗使丫鬟還差不多。”
蘇青把已經到嘴邊的誇讚話語瞬間又咽了回去。
步羨音透過跌落的房門看到屋裡狼狽不堪的情形,拎著衣襟把小孩提到面前,雙眸平視:“季巒,這是你月裡拆的第五次房子。如果你的個頭能和脾氣一樣漲勢,或許我會更高興一些。”說完抬手隨便地一丟,瞥了眼把季巒牢牢接在懷裡的晏浮生,道:“若我沒記錯,你們的月俸已經沒有了,沒錢修葺也不錯,正好多吹點冷風靜靜腦子。”
季巒不服:“才五次就不夠用了?這不可能!”
步羨音道:“夠不夠用都是我說了算,可不可能也不是你能決定的。”
季巒氣得從晏浮生的懷裡跳了下來,在地上來回繞了好幾圈,忽然抬起頭來:“我們來比扳手腕,誰贏了就聽誰的。”
步羨音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睫:“你怎麼不乾脆跟我比拆房子?”
季巒一噎,臉色更黑了。
蘇青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