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
車內,謝晉豐邊俐落地操控方向盤,邊和人通電話,接著手機的迷你麥克風夾在襯衫上,趁著等紅燈,他調整了下角度——
“是。我現在就開車送她回去,伯母別擔心……她把香檳當果汁灌,我沒及時阻止,真的很對不起……呵呵呵,原來伯母的酒量也這麼差呀,嗯,是,我以後會注意的……”
和顏紫嫣的母親通話結束,交通號誌也轉為綠燈,他踩下油門,車子平穩地往前行駛,目光不由自主地瞥了眼坐在身旁的顏紫嫣。
與其說是坐著,倒不如說是癱著。可能是因為體質的關係,那三、四杯香檳灌進胃裡,五分鐘不到,就把她迷得茫酥酥了。
方才,若不是他及時接住她,這一跌,她那張鵝蛋臉直接對住地面,非跌個鼻青臉腫不可。
原想讓她在他辦公室裡那張大沙發上休息,想想又覺得不妥,工程師們一會兒進、一會兒出,片刻不得安寧;再者,她這次不像上回是被嚇暈,而是醉茫了,說不定要睡上好幾個小時。
小小頭顱蹭了蹭,臉容轉過來面對著他,眼睫仍然合著,香檳的後勁在她白頰刷上兩抹嫣紅,連唇瓣也添了顏色,嬌紅欲滴。
那唇間再次吐出呢喃,聽不真切,他下意識只覷向她,車內的空調漾著淡淡的水果酒香,讓他心神微亂。
車後,尖銳的喇叭聲響起——
“靠夭!要不要開車啦?!比烏龜爬還要慢!”
他連忙寧定神志,發現時速只有二十公里,不禁搖搖頭苦笑,重新抓回注意力,還特意將駕駛座的車窗搖下三分之一,風往車裡頭灌,吹散甜暖的氣息。
心中的意念模模糊糊的,他眉峰淡攏,輪廓有些嚴肅,宛如正思索某個工作上的問題,而他對於工作,向來認真。
喜歡她嗎?
答案是肯定的,只是,喜歡的方式為何?喜歡的程度深淺?
在他眼裡,僅想將她歸位在上司和部屬的單純位置,抑或……渴望著什麼?
他仍是苦笑,有些氣惱自己。
這些年,生活重心幾乎全放在事業上,他獨自北上奮鬥,除了過年過節會回南部老家之外,平時也甚少回去,一年到頭三百六十五天,和家人在一塊兒的時間還不到十天,即便每個禮拜固定打電話聯絡,聽著爸媽、小妹,還有大哥、大嫂那一家子的笑鬧聲在耳邊隆隆作響,雖覺得溫暖,在心底深處,卻潛伏著揮之不去的寂寞。
難道正是因為這樣的寂寞,讓他將過度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嗎?果真如此,他對她所謂的喜歡,仍是十分膚淺吧。
眉心皺緊又鬆弛,鬆弛了又皺緊,似乎很不滿意自己分析出這樣的結論。
車行將近半個小時,他依照上次送她回家的路線,將車開進鬧中取靜的住宅區,順利找到停車位後,他繞過來替她開啟車門,剛傾身解開她身上的安全帶,打算將她攔腰抱起,便感受到甜暖的氣息伴隨著軟軟的童音噴在他峻頰上——
“我想喝水……”
“你醒啦?”微翹的睫毛掀動,他瞧見她迷濛的眼瞳。
顏紫嫣偏過臉蛋,不自覺舔著下唇,衝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古銅色臉龐微笑。
“處、處長……我幫上忙了,你說的,我、我幫上忙了……我很耐操的……”他回以微笑,抬手撥開遮著她面頰的髮絲,沒注意到自己的語調變得更低啞。
“對,你是我見過最耐操的工讀生。”
她憨憨地眨眼,有些費力地跨下車來,扶住車身站立。
謝晉豐以為她能自己行動了,剛替她關上車門,尚未轉身,那柔軟嬌軀竟壓向他的寬背。
“小嫣?”他驚呼,正要回身接住她,白嫩的臂膀突然從後頭伸來,攀在他脖頸上,還聽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