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垂了頭,蹲身道:“請姐姐原諒靈犀這回吧。靈犀得罪姐姐的地方,姐姐儘管責罰。這洩密之罪,靈犀可擔待不起。”
陳玄衣微笑著扶起了靈犀:“你既然叫我一聲姐姐,姐姐又怎能真和妹妹計較。我知道妹妹是宮主極疼愛的人,日後在宮主面前還需妹妹多照應呢。”
靈犀笑道:“看姐姐說的。姐姐對妹妹的好,妹妹自然記著。”
孫劍蘭看著剛才還針鋒相對的兩個人,如今手拉手的親熱樣,心裡的寒意更重。孫劍蘭,你若與她們在一起,只怕死都不知是怎麼死的。
孫劍蘭忽然懷念起自己在家的日子,那時自己還是無憂無慮的孫家大小姐。娘雖然待人苛刻,對自己卻是疼愛有加,大伯父,大伯母也疼自己,歐陽伯母也疼自己。
自己在綢緞莊裡順著手的將一捆捆的綢緞點了,然後對孫老掌櫃的喊:“小莫呢,讓他幫我送回府裡去。”
小莫,如果你我無緣,為何你會在我心裡如此之深。
初見小莫,自己從驚馬上摔進了那個溫暖的懷裡,仰頭處,看到了一雙溫和而充滿關愛的明眸,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子,溫潤的唇,就在那一刻,心中已有決斷,此生此身此心,非他莫屬。
再見小莫,自己第一次在大伯母的勉強下,穿上了世家貴族小姐最流行的及地長裙,從轎子裡端莊而出,小心翼翼地走了兩步,第三步跨過綢緞莊高高的門檻時,踩到了裙邊,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已經作好了狼狽的摔倒在地的準備。可是,柔弱的身軀卻再次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仰頭處,依舊是那雙溫和而充滿關愛的明眸。小莫,還是小莫。
夜探烏龍寺,掉進漆黑的地下時,依舊是小莫溫暖的懷抱,讓自小就怕黑的她戰勝了恐懼。
大明湖傅家花圃,依舊是小莫溫暖的懷抱,讓她第一次離家的委屈全化為喜悅。
尚溪客棧裡,奔波多日的惶助無依,也是在小莫懷裡的那一瞬間,有了新的依靠。
而那一次溫柔的相擁,卻成了記憶中最後的永恆。
他將自己送回了孃的身邊,明知道娘是要將自己送到歐陽家去成親。
歐陽家,不過隔著兩重院落,卻如隔萬水千山,無論是喜宴還是在廳堂,小莫竟似乎不見自己的存在。
蘭若溪邊重逢,自己是怎樣的悲喜交加,可是小莫卻如一潭靜水,眼中所見都是他的師兄師弟,自己又算了什麼?
休夫人說的沒錯,男人都是薄情寡義之徒,女人如他們不過是衣服和擺設。
“想得到男人不難,關鍵是看你的心夠不夠狠。”休夫人遞過來一個小瓶:“將這個給他喝了,從今而後,他的眼裡心裡便只有你一個人。
“他對你無情,你還對他有意。”休夫人嘆道:“你又何苦為難自己。只要他的眼裡心裡都只有你一人,你還在乎什麼手段。”
休夫人將小瓶放到了桌上,人走遠了,聲音依舊清晰:“痛苦的思念還是快樂的相伴,應該在女人的手裡掌握,而不是男人。”
劍蘭握緊了手裡的瓶子。小莫,小莫。劍蘭的心,忽如刀割。
燕月幫玉麒緩緩輸送內力。玉麒的臉色依舊蒼白。
那一刀,從肋下直到腰間,幾乎將玉麒的身軀撕裂。刀上有毒,毒入內腹。
小莫幾乎遍點玉麒周身穴道,才將他的流血止住。
好在及時服下金鱗丹,毒性解除,一路上小莫以內力護住玉麒心脈,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小卿身邊。
小卿為玉麒灑在傷口處的黃色粉末,乃是金鱗所食的靈芝和金鱗當時身上掉下的唯一一塊鱗片研磨調配而成,是傅家最珍貴的救命之物,只有那麼一小瓶,傅龍城都讓小卿帶在身上。
小卿初見玉麒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