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寺的廟會聲名遠播,在整個大齊國的東南部享有盛譽,這一天的慈安寺不再是一副清靜幽深,寶剎莊嚴的嚴肅樣子,香火比一年當中的任何時候都要鼎盛,往來遊玩虔誠祭拜的人絡繹不絕。
慈安寺長長的天梯下方,圍繞著如林的廟宇,許多山陽縣本地的,甚至還有從附近的城鎮趕來,經過了許久的悉心準備,就為了在今日大賺一筆的小攤販們正在擺攤子賣力地吆喝,香氣撲鼻的美食,細緻精巧的玩意兒,密不透風的人群以及叫賣嬉笑聲,沸反盈天,熱鬧非凡。
尤其是在夜幕降臨之後,火樹銀花,人山人海,今日的山陽縣甚至比帝都的夜晚還要繁華熱鬧。
山上香火鼎盛,山下車水馬龍。
因為今日是女兒節,那些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們亦面罩輕紗,在家中兄長或隨扈的陪同下三五成群地出來賞玩閒逛,花團錦簇,活色生香。
阿依與墨硯無聊地坐在位於山陽縣中心大街上的一品齋包廂裡,兩個人全都單手托腮,順著窗戶望著樓下擠來擠去就像是繁殖期的魚群,卻還熱情洋溢興致勃勃的人們,覺得頭疼。
他們計算失誤了。本以為今天能夠回帝都去,沒想到進入山陽縣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即使能趕到帝都。只怕那個時候帝都的城門也已經關閉了,無奈,兩人只能臨時決定在山陽縣住上一宿,第二天一早再啟程前往帝都。
雖然黃昏時分進入山陽縣時,兩個人都覺得今天的山陽縣人多得不像話,但誰都忘了今天竟然是端午節,直到入住蓬萊客棧時。望著客棧裡滿滿當當的人,才在掌櫃的提醒下想起來。
阿依雖然在帝都住的時間也不算短,但卻從沒聽過山陽縣的廟會。墨硯很顯然是知道的,也很顯然他討厭人多。
好不容易才強迫掌櫃的給他們勻出來兩間房,晚飯沒有在客棧裡吃,因為一個勁兒地催菜廚房就是忙不過來。想必做出來的飯菜味道也不怎麼樣。
於是餓肚子餓得窩火的墨硯就帶著阿依來到了一品齋。然後在等待了兩刻鐘之後終於被掌櫃的硬擠出來了一間包廂分給他們,等到吃上飯時,墨大人的臉色簡直比干涸的墨還要深黑龜裂。
吃飽喝足之後,阿依在心裡長長地舒了口氣,單手托腮,望著窗外人手一個面具人手一個花燈的紅男綠女,大家都是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在人群裡以烏龜的速度擁來擠去。怎麼看都容易發生踩人事故。
“人真多啊,像一群螞蟻一樣!”墨硯托腮望著窗外。懶洋洋地道。
“就是說,為什麼端午節也有這麼多人,我記得我以前在蘇州時也只不過是做做香囊插插艾草什麼的,晚上可沒有這麼多人,山陽縣的人還真多呢。”
“山陽縣哪有這麼多人,這裡面至少有一大半的人都是從帝都來的,為的也不是端午節,端午節白天時已經過完了,現在是女兒節。”
“女兒節?”阿依微怔,“這麼說剛剛蓬萊客棧的掌櫃的確這麼說來著,蘇州的女兒節明明是七月初七。”
“大齊國東南部的女兒節有三次,一次是三月三,一次是五月五,一次是七月七。說白了,就是因為帝都附近吃飽了撐了的男男女女太多了,過一次還不夠,非要過三次,為了享盡豔福。”墨硯端著茶碗慢慢地啜飲著,慵懶地用了輕蔑的語氣。
阿依一時沒明白過來女兒節多與豔福有什麼關係,將頭順著窗子探出去一些,望著樓下的遊人們手上或臉上都拿著或戴著一隻面具,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面具讓人眼花繚亂,幾乎人手一隻無論男女,她俯視了半天,不解地歪了歪頭,好奇地問:
“墨大人,他們為什麼每一個人都拿著一隻面具?”
墨硯一愣,驚詫地看著她反問:“你沒過過女兒節?”
阿依覺得他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