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只是山陽縣附近的村民過來趕廟會的,然而……那個小姑娘好像吃得很開心的樣子……
阿依漆黑的大眼睛剛剛的興奮與笑意微散,頓了頓。低下頭看了看自己。
站在一旁的墨硯微怔,很明顯地覺察到她周身的氣息突然變了。雖然並不是很悲傷的氣氛,但是他卻能從她彷彿是要將自己與周圍的世界隔開的氣氛裡深深地體會到一絲孤獨、寂寞與淒涼。
若只是悲傷,悲傷這種情感好歹也是一種內心深處曾經渴望過的見證,然而淒涼啊,淒涼是無望,因為什麼都沒擁有過,所以才會無望,才會感覺到淒涼……
墨硯的眸光沉斂下來,輕輕地嘆了口氣,轉身,從小食攤後面的竹竿上拿下一串用紅繩穿起來的女兒果,走到阿依身旁,直接戴在她的脖子上。
阿依嚇了一跳,微微一怔,低下頭去望著自己脖子上的女兒果,又抬頭望向他,眼睛裡寫滿了濃濃的詫異。
墨硯被她這樣異常閃亮地注視,覺得有些尷尬,輕咳了兩聲,別開眼,卻用骨節分明比她的小手大得多的手掌在她的小腦袋上拍小狗似的輕拍兩下,平聲說:
“反正你也不算大,今年就讓你趕個末尾吧。”
他的手掌非常大,就像是一堵遮擋在她的頭頂結實地將她與冷風淒雨隔開的厚牆一樣。
阿依愣了愣,眨著大眼睛很驚奇地望了望自己脖子上的女兒果,又抬頭去看墨硯滿臉不自在、渾身不自在,彷彿因為做了自己不常做的事而倍感不習慣的表情。因為他太高了,她只能仰著脖子看著他,頓了頓,她忽然彎起眉眼,泛著玫瑰色光澤的硃紅小嘴勾起,對著他粲然一笑,大聲說:
“謝謝墨大人!”
心跳驟然停止!
強而有力、聲音洪亮地停止!
心臟因為這樣的戛然而止在胸腔內發出劇烈的、幾乎讓人承受不住的震顫,這樣的震顫從身體內傳遞出來,竟然讓墨硯連那雪白的指尖亦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不可思議地望著她,瞠目結舌的神態在他俊美的臉上顯而易見地鋪展開來,素來冰冷如霜的漆黑墨眸一瞬不瞬地望著她,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整個人就好像是靈魂在一瞬間被抽乾,他喪失了思考能力,連心跳亦無法再恢復如常;他只能這樣呆呆地立在原地,儘管足尖牢牢地抓附在地面上,他的足尖卻同樣處在不知不覺地顫抖中。他筆直地望著她,舌尖卻品味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極為如夢似幻的、明明是如此痛苦卻又讓他覺得無盡甘甜和美妙雀躍的彷彿就快要升上天空的滋味。
她對他笑了!
她對他笑了!
他甚至一度以為這樣的事永遠都不會發生!
然而她笑了,對著他燦爛地笑了,不是被他強迫的,也不是因為什麼緣故強顏歡笑,而是發自內心地、澄澈無垢地、沒有任何企圖與目的地、完完全全、璀璨奪目地笑了。
這笑容明明是溫煦平和的,卻彷彿是一場破壞力極強的颶風,把內心深處囤積堆疊到現在的許多東西一股腦兒地推倒破壞掉,颶風席捲過後,是嶄新的內心世界。
那一刻,雖然很誇張,之後墨硯每每回想起來也會嫌棄地覺得這樣的感覺很噁心,但是真的,在那一刻,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臟深處悄然綻放。
“墨大人?”阿依見墨硯傻呆呆地發愣,像腦袋突然壞掉了,狐疑地喚了兩聲,將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墨硯猛然回過神來,愣愣地望了望她,緊接著猛然避開她的目光,轟地一聲,清晰可聞地轟地一聲,他雪白的俊臉竟然在一瞬間紅透了!
“……”阿依的眼神很好,雖然夜晚的燈市上即使燈火通明光線依舊昏暗,她卻能隱隱感覺到他似乎在一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