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他依舊穿了一身青色的淨面雲綢袍子,沒有半點花色,整潔素淨,外罩一件深青色羽毛緞鶴氅,一頭烏黑捲曲的長髮因為今日沒有要事也就沒有束起來,柔軟卻服帖地披垂下來,那些捲曲柔滑的髮絲讓人看久了很容易生出想要伸出手指去卷卷看的**。
他的容貌並沒有她見過的許多男子俊美**,若要嚴格來說,僅僅是標緻秀美,然而他站在她面前,如松,能遮擋風寒;如蘭,能撫平不安;如溫煦的暖陽,能驅散走一切的憂鬱與悲傷;如泠泠的琴音,那是能夠帶給人歲月靜好的力量。
“怎麼了?”她這樣看著他讓秦泊南有些不自在,連帶著心跳也亂了幾拍。
阿依猛然回過神來,心臟忽然顫了一顫,緊接著驀然望向前方,邁開步子一邊向前走,一邊快速地說:
“先生,快走吧,還不知道要用幾天才能回去呢。”
她像一陣風似的衝出了老遠,惹得小赤不解地歪過腦袋。
秦泊南依舊站在原地,負手望著她的背影,眸光黯了黯,再抬起眼眸時,阿依卻已經站在七步遠的地方不解地望著他,於是他色淡卻優美的嘴唇緩緩地勾起,哂然一笑,跟了上去。
兩人跟著小赤翻山越嶺來到那一座蛇洞裡,阿依也再一次看到了那些讓她頭皮發麻的綠眼赤蛇。
秦泊南即使看到了這麼多條毒蛇依舊淡然自若,真正不自若的竟然是那些毒蛇們。秦泊南的蛇藥比阿依的厲害得多,連小赤這種蛇王級別的蛇物都要離得遠遠的,更何況其他蛇類,全都躲到了四面的山壁上。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一大片紅蛇全都擠在稜石凸起的山壁上,那場面把阿依看得小臉刷綠,頭皮發麻,秦泊南卻仍舊淡定如初,平靜的面容上看不到一絲波瀾。
小赤再一次遊弋到機關處,高高的尾巴揚起,輕輕地向下一拍。
山石轟然,地面出現了一道可以容納一人的裂縫,小赤故地重遊,很歡樂地率先下去,其次是阿依,秦泊南跟在阿依身後。
當那一抹素淡的青色消失在蛇洞裡,石縫再一次合閉之後,啪嗒啪嗒,滿牆的綠眼赤蛇下雨似的稀里嘩啦地從石壁上掉下來,渾身無力地在地上蠕動蠕動,它們也不知道自己招誰惹誰了,竟然要遭這種罪,不過是在家吃個飯,竟然也能引來如此橫禍,滿身藥味的人類好可怕!
蛇洞裡無聲的悲鳴阿依和秦泊南自是聽不到,兩人順著鐵梯走下來,阿依跳下最後一級臺階時一個不小心,手裡的火把沒拿住,啪地落在地上,熄滅了。阿依慌忙想去撿,結果因為山洞裡太黑了,前腳絆後腳,只聽啊呀一聲慘叫,她小小的身子華麗麗地向前撲去,在即將撲倒在小赤身上時,小赤嗖嗖嗖地遊走了,於是她慘兮兮地摔了個狗吃屎。
秦泊南嚇了一跳,連忙從袖袋裡掏出一枚碩大的夜明珠,幽綠色的光芒將漆黑的山洞照亮,也照在了趴在地上呲牙咧嘴的阿依的臉上。
阿依望著他手裡的夜明珠,先是一愣,繼而驚訝地低呼道:
“先生,原來你也有夜明珠啊,墨大人明明說過這是很貴重的東西,我摸一摸他還很不情願的樣子,先生的竟然比墨大人還大!”
“……”這種比較法讓秦泊南的心裡稍稍有些不愉快,在她心裡她到底是怎麼想他的啊,雖然他只有一個虛銜,也不能入朝為官,但好歹他的資產在大齊國也算是頭一份,他明明比墨硯富有千萬倍好吧,難道她以為他是個大夫就很窮酸嗎。
秦泊南向阿依伸出手去,阿依拉著他的手站起來,兩人順著長長的山洞走到盡頭,那一片開滿了龍爪花的山谷便映入眼簾。
此時已經過了花期,龍爪花早已凋零了,比起阿依第一次來的時候,這一片山谷因為失去了人氣和花香越發顯得滄桑寂寞,森冷悽清。
秦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