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絲的存在時,她總會有一種心癢難耐,勉強去抑制卻又會覺得渾身不舒服的複雜感覺。
“你沒有要緊事儘量少與三皇子來往。”秦泊南低著頭幫她的脖頸塗藥,忽然輕聲開口。
阿依一愣,回過神來,迷惑地望著他。
“皇族之人,喜怒無常,太接近了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惹禍上身。”秦泊南平聲告誡。
阿依心臟微沉,悶了半晌,半低著腦袋咕噥了句:
“三皇子是個好人。”
秦泊南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嘴角一抽,無語地反問:
“在你眼裡誰都是好人吧?”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笨蛋!”阿依立刻堅定地反駁道,頓了頓,小聲說,“之前三皇子還讓人送了鹿肉乾給我吃呢。”
秦泊南再次無語,重新蓋好青花瓷盒,一邊放回藥箱裡,一邊涼涼地說:
“一包鹿肉乾就能讓你覺得對方是好人,那我要是給你一包鹿肉乾,你是不是就能為我上刀山下火海啊。”
阿依微怔,眨眨眼睛,有些瑟縮地收了收脖子,緊張地嚥了咽口水,怯生生地看著他,小聲回答:
“即使先生不給我鹿肉乾,我也什麼都可以為先生做,不過先生真的要我去下火海嗎?”
秦泊南望著她有些怕怕的樣子,實在是很無奈,又有些忍俊不禁,哧地笑出聲來,在她軟綿綿的小臉上掐了一下,包容力含著一絲寵溺,笑說:
“算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只要別過火。時辰不早了,你也早些睡吧,連續顛簸了一個月,你也累壞了,今晚好好休息一夜,從明天開始又要折騰了,等到了軍營裡,更是再沒有了休息的時候。”
之前的路上秦泊南已經給她講了一些軍營裡的事以及許多軍醫需要遵守的規則,更是說過軍醫是很累人的,因為士兵有二十萬,雖然臨時幫襯的見習軍醫有許多,但能真正被稱為是大夫的也才幾十個,遠遠供不應求。
很少有大夫願意上戰場,這是事實,即使戰事結束後軍醫可以按照品級朝廷會有封賞,但封賞與命比起來,顯然還是命值錢得多。城裡的大夫大多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書生型別,極少有習武之人,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即使醫術再高,每天面對成千上萬的傷員,顛沛流離,食不果腹,還要時刻面臨著敵軍偷襲,在危險中轉移陣地,還要在見習軍醫數量不夠的情況下護理更多的傷員,甚至還有隨時都有可能在戰場上送命的危險。
惡劣的環境危險的局勢,因此軍醫少之又少,工作更是累之又累。
阿依此次之所以肯答應要來,完全是因為秦泊南要來,若是他一個人來卻讓她呆在家裡等著,她可放心不下,所以她才答應了景澄。
月至中天。
空曠的山谷因為熟睡的人們變得越發沉靜幽深,風吹過地面的篝火,發出獵獵的鼓盪聲,巡邏兵門的腳步聲在這萬籟俱靜的時候顯得越發清晰,阿依和衣躺在外邊的長榻上,忽然睜開一雙大眼睛,下意識向不遠處的紗簾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不甘又懊惱地推開夾被,悄聲站起來,躡手躡腳地往外走。
“去哪兒?”紗簾內忽然傳來秦泊南的聲音,沙啞中帶著一絲慵懶。
阿依又被嚇了一跳,好不容易才安撫下撲通撲通的小心肝,回過頭詫異地問:
“先生你沒睡?”
“我聽見你起來了。”秦泊南緩慢地坐起身,隔著紗簾看著她,問,“你去哪兒?”
“我出去一下。”阿依忸怩了半刻,快速地說,轉身要走。
“這麼晚了你出去做什麼?”秦泊南卻不依不饒地追問。
阿依的臉刷地紅了,她想上茅房這種話哪能對她說出口,絞著雙手低著腦袋支吾了半天,秦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