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藥箱!”阿依驚聲呼喊。
“放在那裡又不會跑掉。”
“會被偷走!”阿依有些生氣,扭過身子揪住他的衣服,“你快放我下去,那個藥箱是先生送給我的!”
墨硯低下眼簾,盯著她抓緊他衣領的小手,阿依在他這充滿警告的目光下有些膽怯,頓了頓,只得很沒出息地鬆開手扭過身子,只給他看她的後腦勺,明明憤憤的又不敢對他大小聲,從齒縫裡很生氣地擠出一句:
“若是我的藥箱丟了,大人你要負責替我找回來!”
墨硯卻不答,直接扯去身上的披風粗手粗腳地將她包成一隻粽子,若不是她拼命掙扎,他連她的眼睛和鼻子都要綁住了。
阿依的眉角狠狠一抽,這個人,她覺得她跟他一輩子都合不來!
萬萬沒想到墨硯帶她去的地方竟然是聞名帝都的梨園戲樓,梨園戲樓顧名思義是聽戲的地方,戲樓很古樸,因為這家戲樓最少能有一百年了。門庭若市,車水馬龍,因為能在梨園戲樓登場的全部都是大齊國最有名的戲班。今天更是不得了,集秀班將在這裡上演最最著名的《雙蝶飛》,小桃紅將一人分飾兩角演繹一對雙生姐妹,溫婉賢良的大姐春桃和活潑俏麗的小妹春杏。
墨硯和阿依坐在二樓包廂裡,向下望去,一樓座無虛席,就連二樓的各個包廂也已經滿員了,由此可見集秀班的受歡迎程度。阿依雙手托腮,望著還在準備的戲臺,萬般無聊地抱怨:
“大人,為什麼是來看戲啊,我最討厭看戲了。”
“……”墨硯手裡握著卷宗,正在聚精會神地閱讀,是卷宗不是書籍,阿依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她現在只想回去坐診。
“大人,就算你想看戲,可你為什麼要找我一起來,難道是討厭你的人太多,連個肯陪你看戲的人都沒有嗎?”阿依繼續喋喋不休地抱怨。
“……”青筋開始在墨硯的額角活潑地跳動。
“大人,我不想看戲,你想看就自己看,自己看戲又不丟人,放我回去好不好?”
“……”兩條青筋暴起,墨硯閉了閉眼,努力抑制住想吼她一頓的衝動,為什麼在她面前他深沉如古井的心性竟然會全面崩潰,總是想化身為一條噴火暴龍呢。
“大人……”
還不得阿依說完,墨硯已經出手粗暴地捏過她的下巴,從桌上拿起一塊綠豆糕,直接塞進她嘴裡,堵住她聒噪的聲音:
“我花錢帶你來看戲,你給我安靜一點。”
“可是我又不想看戲……”阿依吃著綠豆糕含糊不清地說。
“吃東西時不許說話!”墨硯終於使出殺手鐧,一記眼刀飛過去。
於是阿依肩膀一顫,乖乖地嚥下後面的話,縮在座位上雙手捧著綠豆糕,小老鼠似的呆呆地啃著。
阿依以為墨硯即使來了也不會專心地看戲,哪知他不僅認真看了,中間還有好幾次親手給她餵食,一次一次地捏起她的下巴,拿起桌上的糕點塞進她嘴裡,阿依一頭霧水兩眼發怔三是每次他喂她吃點心時她都會有種他要活生生把她噎死的威脅感和像是在被填鴨待宰的緊張感與惶恐感。
一場戲在她的戰戰兢兢中總算結束了。
“墨大人,我可以回去了嗎?”戲散場,阿依小心翼翼地詢問。
哪知她還沒說完,墨硯已經將她袖子一扯,拉著她邁進梨園戲樓對面的水蝶軒。
姑娘家連冪蘺都沒戴與一男子共乘一騎也就算了,畢竟百仁堂離這裡路程不遠,中途都是小路行人也不算多,好歹她還被他包成粽子只露出一對眼睛,可現在他們是在東大街上公然拉拉扯扯,阿依覺得這樣對自己很不妙,但卻掙脫不開他的手。
墨硯今天的行為極為反常,他到底是想幹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