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阿依只覺得什麼東西重重地踹了她一腳,緊接著咕嚕嚕身子猛然懸空,再然後“咕咚”一聲,她連人帶被仰面摔在地上。後腦勺重重親吻大地。腫出了一隻大包!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向床上望去,他正橫在床上,一隻大腳丫大喇喇地擺在她剛才睡著的位置上,很顯然,他在翻身時把她踢下來了!
竟然會有男人在新婚之夜把自己的妻子從床上踢到地上去,還沒有自覺!
阿依昨晚失眠了一夜。今晚又睡得這樣不安寧,後腦勺竟然還磕出了大包。心裡窩了一團火,她坐在地上直磨牙,望向喜案上的龍鳳燭,一根蠟燭的火苗微弱閃爍,似隨時都有可能熄滅,她愣了愣,忙跳起來去拿起那根蠟燭在另一根蠟燭上多燃燒了一會兒,直到重新明亮起來才放在桌上。
再次回到床邊,瞪著墨硯仍舊獨佔一張雙人大床上壓根不打算挪地方,她惱火起來,用力將他推到床裡去。墨硯順勢翻了個身,沒有醒來。她整理好自己的被子枕頭,再次鑽進被窩裡,睡下。
又過了半個時辰,公雞打鳴與犬吠聲遙遙並起,似乎還有貓叫聲摻雜其中。
咕咚!
阿依又一次被從床上踹了下來,重重摔在地上,這一次不是後腦著地,而是臉著地,她細皮嫩肉的額頭青了一塊!
“……”阿依黑著臉從地上爬起來,恨恨地瞪著他又一次佔據了床外的位置。
她發誓,她這輩子再也不和他睡覺了!
跳起來怒氣衝衝想要抱起被子去外屋的羅漢榻上睡,哪知這個人不僅蓋著外面的被子竟然還壓著裡面的被子,兩床被子全被他佔了。
望著他睡得香甜的臉,她忽然有一種想馬上跟他和離的衝動!
氣憤了老半天,她抱起枕頭轉身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她要睡到她原來的廂房去。
盛夏六月,晚上的天氣很炎熱。
因為墨硯不用守夜阿依也不用守夜,所以墨雲居的丫鬟都已經睡下了,阿依抱著枕頭回到她昨天還居住的廂房裡,令她大吃一驚的是,她的床沒有了!她的床呢?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今天早上去海棠齋梳妝待嫁的時候,墨硯就已經讓人悄悄處理了她的床。
阿依越發火冒三丈。
跺了跺腳,回到正房去拿了庫房的鑰匙開庫房,她知道庫房她的嫁妝裡有許多嶄新的被褥,正提著燈在庫房找來找去,就在這時,庫房的角落忽然傳來奇怪的咚咚聲,在黑夜裡偌大的庫房內顯得有點可怕。
阿依微怔,循聲小心翼翼地找過去,聲音竟然來自於牆角一口被打了許多窟窿的箱子。
噝——噝——
熟悉的聲音響起。
“小赤?”阿依狐疑地問了一句。
箱子裡沉默了片刻之後,只聽咚咚咚幾聲,小赤用力地頂箱子蓋,發出更加激烈的“噝噝”聲。
阿依連忙放下燈,幸好鑰匙就放在箱子上,她連忙用鑰匙開啟鐵鎖,開了箱蓋,小赤氣沖沖地從箱子裡探出三角腦袋,火冒三丈地左看右看,它要咬死那個陰險男!
終於在看清阿依時,它委委屈屈地爬過來,攀到阿依的脖子上,高高地盤成一坨。
阿依終於從嫁妝箱子裡找到了被子,抱著被子扛著小赤捧著枕頭,睡在廂房的羅漢榻。
晨曦徐徐拉開帷幕。
墨硯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又一次橫亙在大床上,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赤紅,為什麼全是紅色的?是了,昨天他成親了。
懶洋洋地側過身子,他已經好久沒睡得這樣安穩了,上一次是那一年她因為生病暈倒被他帶回來二人同床的那次,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會覺得安寧、祥和、溫暖,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