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餓了吧?早膳我替你端來了。”
秋子若溫柔地笑道:“不急,你慢慢來,我想看看這花。”
看花?禾兒瞄一眼見慣的花朵,點頭笑。“這芙蓉花是很美,但若比起燦幽小築裡的芍藥,就顯得太淡了。”
“芙蓉尚雅宜淡,芍藥重色宜濃,各有各的美。”秋子若輕笑。
禾兒眨著眼盯著她直瞧,沒料到她對花還有一番見解,不愧是三公子的客人。
“秋姑娘真是個雅人,說的話都和我們不同。”
秋子若愣了一下,微腆地笑。“我哪是雅人,只是想到什麼就說罷了。”
“能讓三公子另眼看待的姑娘,可不多呢!”禾兒搖頭說。
不多?那表示不只是地—人了?
她才這麼想,連忙搖頭將心中泛起的酸澀,壓人心底深處。
她明白,渴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最後只會更痛苦。
已經沒有人疼愛,她又何必折磨自己……
她在心底安慰自己,更是告誡自己,別有不實際的奢望。
“秋姑娘,進房用早膳吧?”禾兒盡責地招呼她。
“禾兒,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也不用服侍我,我不是三公子的客人……”
“怎麼不是?三公子特意差人將芙居清出來,也是為了姑娘啊!”
聽她言下之意,這芙居似乎不輕易讓人住進?
“這芙居……有什麼特別的嗎?”
“其實芙居之前是柳公子來小住時的居所,所以在寢房旁還另有一問畫室,那畫室有一扇正對芙蓉花的窗戶,秋日時景色相當美麗。”
“畫室?你口中的柳公子,是指柳飛宇嗎?”她的眼中進出興奮的光采,期待的問。
“秋姑娘也知道柳公子?”禾兒詫異地看著她,心中愈加欽佩。
“多少知道一點,我可以去看看畫室嗎?”
“現在?不等用了早膳再去嗎?”
“我不餓,可以嗎?”她現在只想去看看柳飛宇的畫室。
“可以是可以……”禾兒的話還未說完,就見秋子若一臉欣喜的拉住她。
“在哪裡?畫室在什麼地方?快帶我去!”
“就是隔壁那扇門……”
她才剛指了方向,秋子若立即拉起裙襬,漾著笑直往隔壁走。
禾兒沒想到如此沉靜、溫柔的秋子若,竟也會有那種無法遮掩的興奮表情。
秋子若推開緊合的門扉,甫開門,順著陽光隨即看到一朵朵姿態各異、或含苞或盛開的荷花,迎面而來。
她先是一驚,定眼一看,才發現是一座白牆上繪了滿滿的新荷,逼真的好似這些花兒,正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在鼻端久久不散。
“這……是飛柳公子的畫……”她驚詫地看著牆,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令人震撼的畫面。
她的手指微顫地在空氣中,隨著畫上的花辦線條走,細細看著柳飛宇的運筆、和他的墨韻、構圖。
“一花半葉,淡墨欹豪。”秋子若喃喃說著。
禾兒見她大受震撼、痴迷的模樣,只覺她著實與眾不同:再聽她念著自己聽不懂的話,更加有些摸不著頭緒。
“秋姑娘,你在說什麼?”
秋子若聽若未聞,仍是沉浸在這幅牆上的水墨花卉之中。
“秋姑娘……”禾兒還想說話,卻在瞥見司徒悅文時噤了聲。
“三……”她正想出聲問安,卻被司徒悅文搖手阻止,示意她先離開。
禾兒抿著嘴兒偷笑,福了福身退出畫室。
司徒悅文靜靜凝視她看著牆上畫時的表情,她的手不自覺順著畫上的每一勾勒而滑動,是那麼專注而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