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真,說:“今天這買賣也太邪門了。”
灶上的人問:“又摔了?” 夥計說:“可不是嘛,再做一個吧。你看,這還真是羊角瘋。這不,攙起來了,又坐下了。” 再一看,更好玩了,先前是一個人哼哼,現在變成兩個人哼哼了。這個 “哎喲”,那個 “哼咳”;這個 “哼咳”,那個 “哎喲”。
“你們這是幹啥呢?在這兒喊號來了,這不是搗亂嘛。” 上房屋裡又問:“豆腐湯好了沒有?” 回答:“好了,又讓病人給碰了,馬上就好。” 上房屋裡的人說:“我們不要了,得了,你們自己喝吧。我們明天給錢,相公爺歇了睡了。” 夥計說:“得了,你多少喝點唄。”
“我們不喝了,關門睡覺了。”“瞧瞧,都是你們兩個,耽誤我們買賣。”
這時候又聽見後院有人喊:“你們店裡有人沒有?過來一個。” 這個夥計埋怨那個夥計:“你們幹啥呢?進來人都看不見。” 門上的人說:“沒有人。” 那個又說:“沒有人,後院咋喊呢?我進去看看去。” 這個叫何三的夥計拐過映壁,聽到後院耳房裡有人嚷嚷。到耳房一看,見一個年輕壯士,穿著一身青緞衣巾,壯士打扮,拿著皮酒葫蘆蹲著喝酒呢。何三問:“你從哪兒來的?” 艾爺說:“從我們那兒來。” 又問:“上哪兒去?” 回答:“沒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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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問:“你咋進來的?” 告訴:“走進來的。” 說:“我們咋沒看見呢?” 回說:“你們眼神不好使。”“喝茶不?”
“不渴。”“洗臉不?”“永遠不洗臉。”“吃飯不?”“前面已經喝過酒了。”
“你不喝呀?”“不喝,我在這兒幹啥呢?”“你幹啥來了?”“上你們店裡睡覺來了。”
“我還真沒見過你這麼奇怪的人。”“你是少見多怪。”“那你叫我們幹啥?”
“我這兒有酒沒菜,你給我弄點菜。” 夥計心裡暗喜:“只要你吃東西就行。你要啥菜?”“要豆腐湯。”“還要啥?”“我就剩這點大錢了。” 夥計說:“可以。” 出去就喊:“豆腐湯,咳咳的迷子。” 艾爺叫:“回來。” 夥計回來問:“啥事兒?” 艾爺說:“要個豆腐湯,咳咳的迷子。” 夥計一聽,就知道這是黑道上的人,說:“你是個‘河’字?” 說:“我是‘海’字。” 又問:“啥‘海’字?”
回說:“比河大。”“我說你線上的?” 回說:“是繩上的。” 又問:“啥繩上?” 回說:“比線憨。” 夥計就知道他不懂,說:“你剛才說啥叫‘咳咳的迷子’?” 艾爺說:“你講不講理啊?” 回答:“咋不講理呢?你不講理還差不多。” 艾爺說:“誰不講理誰是畜生。‘咳咳的迷子,是你說的,還是我說的?你說完了,我跟著你學的。我還得問問你,啥叫‘咳咳的迷子’?”
夥計一想:“對啊,是我說的,倒讓他給問住了。告訴你吧,‘迷子’就是多加點胡椒麵。”
艾虎說:“巧了,我就愛吃胡椒麵。” 廚房裡勺子一響,說:“好了,我給你拿去。”
不一會兒,拿來交給艾虎。夥計出去走了五六步,就知道他準得躺下。又聽到屋裡叫,轉頭回來,看他在那兒舔碗呢。夥計滿屋找,啥也沒找到,以為是灶上忘了擱蒙汗藥了。
艾爺說:“好迷子!好迷子!再給我來一碗,多擱迷子,越咳越好。” 夥計抱怨了灶上的人一頓。灶上的人說:“我擱的不少了,這回你看著他喝。他要是不當著你的面喝,肯定是潑了。” 夥計也領會了這個意思,就把豆腐湯送來了。艾虎說:“這回可咳呀?”
夥計說:“咳咳得很了。” 艾虎假裝拿起來就喝,夥計就在對面站著。又裝作怕燙,問:“你幹啥呢?”
回答:“沒事,伺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