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爺瞅著那人翻牆過去了,這才麻溜地點著火扇照了照。嘿,只見一溜硃紅色的格子,那顏色鮮豔得跟剛刷過漆似的。上面有門呢,門都貼著封皮,還鎖著亮閃閃的鍍金鎖頭。每扇門上都有號頭,寫著 “天字一號”,智爺心裡嘀咕:“嘿,這肯定就是九龍冠擱的地兒了。” 智爺迅速伸手掏出一個小皮壺,這裡面裝著燒酒呢。他把封皮浸溼,那動作就跟個武林高手使暗器似的,小心翼翼地,然後慢慢地揭下封皮。接著摸摸鎖頭,這鎖門的形狀就像個 “工” 字,智爺趕緊從袋子裡拿出一串配好的鑰匙,就跟醫生找對了藥方似的。輕輕一擰,鎖 “咔噠” 一聲就開了。輕輕開啟硃紅色的門,看到有黃色包袱包著冠盒,上面還有個象牙牌子,寫著 “天字第一號九龍冠一頂,並有臣某跪進”,智爺也沒仔細看,心說:“這會兒可沒工夫細看,趕緊辦事兒。”
智爺那叫一個小心翼翼啊,恭恭敬敬地把冠盒請出來,開啟包袱挽手,把盒子頂在頭上,兩邊挽手往自己下巴底下一勒,系得結結實實的。然後把朱門關上,鎖好。還怕留下手印,用袖子使勁擦了擦,就跟擦寶貝似的。又從百寶囊中拿出油紙包,裡面有糨糊呢,把封皮重新粘好,用手按了按,再用火扇照照,一點痕跡都沒有了。腳下又滑了幾步,把腳印什麼的都掩蓋好,這才攏起如意絛,倒著往上爬。到了天花板上,單手拉著絛,腳下小心地找著支撐點,探身把天花板輕輕放下,穩穩當當的。然後翻身上了後坡,站定腳步,把如意絛收起來。又把斜岔兒椽子安放好,抹上油膩子,一點差錯都沒有。搭上望板,蓋上錫被,把灰土都歸攏堆好,依次把瓦都放穩了。還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掃帚,掃了掃灰土,一點痕跡都不露。收拾完了,離開四執庫,順著原來的路回來,到處把之前留的暗記都找到。這時候已經五更天了。
智爺在這兒盜冠呢,可把裴福急壞了。裴福在那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裡那叫一個胡思亂想啊。從三更就開始盼,盼到四更,又從四更盼到五更,盼得眼睛都花了。好不容易看到那邊好像有個人影,正想著呢,突然聽到鑼聲震得耳朵疼,哎呀,巡更的來了。裴福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魂都要飛了。只見那邊黑影一蹲,不動了。巡更的人問道:“那是什麼人?” 裴福趕緊說:“那是俺兒子在拉屎呢。您老歇著吧。” 更夫說:“巡邏要緊,沒工夫歇著。” 噹噹噹打著五更往北走了。裴福趕緊走上前一步,智爺也過來了,說:“哎呀,真是太巧了。這巡更的又來了,差點誤了大事!” 說完趕緊解下冠盒。裴福把席簍子的底屜兒揭開,智化把冠盒安放妥當,蓋好了屜子。然後智爺把夜行衣脫下來,包好藏起來,上面再用棉被褥蓋得嚴嚴實實的。
這時候英姐還在睡熟呢,一點都不知道。裴福悄悄問道:“你咋把冠盜出來的呀?” 智化就一五一十地說了。把裴福嚇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就跟中了定身術似的。過了好一會兒,裴福才緩過神來,說:“哎呀呀,你這可真是太險了,跟那走鋼絲似的。” 智爺說:“事兒都辦成了,你老人家該裝病了。” 等到天亮了,王頭兒來了,智化假裝哭著說:“俺爹昨天夜裡突然生病了,鬧了一晚上,都不省人事了,俺得趕緊回去。” 王頭兒也沒辦法,只能讓他走。英姐不知道咋回事,還以為祖父真病了呢,就真的哭起來了。智爺推著車子,英姐跟在後面走,哭哭啼啼的。一路上,那些知道他們是逃荒的人,都覺得挺可憐的,感嘆不已。出了城門,到了沒人的地方,智化把裴福叫起來,把英姐抱上車,背起繩絆,趕緊趕路。離開了河南,到了長江,坐上船,一路順風順水。
有一天來到了鎮江口,正準備換船呢,就看見那邊有一隻大船出來了。船上三個人,原來是兆蘭、兆蕙和艾虎。大家一見面,都特別高興。趕緊把小車搭上船,智爺他們也上了大船。到了船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