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兆蕙在家裡那可是望眼欲穿,從早上太陽昇起一直盼到夕陽西下,眼巴巴地盯著門口,就盼著哥哥丁兆蘭能早點回來。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掌燈時分,還是不見哥哥的身影。就在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的時候,跟著哥哥去的那兩個伴當總算是慢悠悠地回來了。
其中一個伴當一邊擦著額頭的汗,一邊喘著粗氣說道:“二員外,您可別等啦!大員外被白五爺給留住啦,說是要在那兒多住幾天,好好樂呵樂呵,盤桓盤桓才肯回來。還有啊,大員外悄悄跟我們說了,展姑老爺眼下還不知道在哪兒晃悠呢,得仔細去訪查訪查。大員外特意交代,讓我們跟您說,在太太跟前就講展爺在盧家莊吃得香睡得好,啥事兒沒有,讓太太把心放到肚子裡,別瞎操心。”
丁二爺皺著眉頭,聽完伴當的話,點了點頭,說道:“行啦,我知道了。你們倆這一天也累得夠嗆,趕緊下去好好歇著,弄點好吃的補補身子。” 兩個伴當聽了,如獲大赦,忙不迭地行禮道謝,然後轉身一溜煙兒地跑走了。
伴當走後,丁二爺在屋裡來回踱步,心裡就像揣了個小兔子似的,七上八下,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他反覆琢磨著這件事兒,越想越覺得蹊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一晚上,二爺躺在床上是翻來覆去,一會兒覺得哥哥可能真的是被白五爺盛情挽留,一會兒又擔心哥哥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就這麼折騰來折騰去,愣是一宿沒閤眼。
天還沒亮透呢,外面還是灰濛濛的一片,忽然就瞧見一個莊丁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跑得那叫一個氣喘吁吁,差點沒背過氣去,結結巴巴地說道:“二員外,不得了啦!今個兒有盧家莊的一個老僕,叫焦能的,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兒,要給咱們大員外送信來。”
丁二爺一聽,噌的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眼睛瞪得溜圓,大聲說道:“啥?快,別磨蹭,趕緊把他給我帶進來,麻溜的!”
沒一會兒工夫,焦能就被帶了進來。他弓著腰,恭恭敬敬地拜見完畢,然後雙手顫抖著把丁大爺的書信呈了上來。丁二爺接過書信,先仔仔細細地瞧了瞧信封,確認是哥哥的親筆字跡,這才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開啟來看。這一看可不得了,只見二爺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嘴裡忍不住罵道:“這白玉堂,簡直是無法無天!居然把我哥哥給拘留在螺螄軒內,太過分了!” 不過他眼珠子一轉,心裡又犯起了嘀咕,自言自語道:“別是他故意使壞,把我哥哥扣在那兒,然後又編個瞎話來哄騙我吧?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詭計?”
二爺正這兒胡思亂想,腦子裡像一團亂麻似的,突然又看見一個莊丁連跑帶跳地衝了進來,邊跑邊喊:“二員外,大喜事兒,大喜事兒啊!盧員外、徐員外、蔣員外,他們幾位從東京千里迢迢地趕過來,那一路上風餐露宿,辛苦得很吶,特意來拜訪您,說務必要和您見上一面,好好敘敘舊呢!”
丁二爺一聽,高興得差點沒蹦到房樑上去,手舞足蹈地說道:“哎呀呀,這可真是太好了!快請,快請!我這就出去迎接,可不能怠慢了幾位貴客。” 說完,自己也顧不得整理衣衫,大步流星地往外跑去。
大家一見面,那場面別提多熱鬧了。一個個就像久別重逢的親兄弟似的,又是擁抱,又是拍肩膀,親熱得不行。盧方拉著丁二爺的手,激動地說道:“兄弟啊,咱們可好久沒見了,想死哥哥我啦!” 徐慶在旁邊咧著大嘴笑道:“可不是嘛,這日子過得,沒你們在身邊,喝酒都不香!” 蔣平也湊過來,打趣道:“哈哈,咱們這是緣分未盡,老天又讓咱們聚到一塊兒啦!”
大家寒暄了好一陣子,這才相互禮讓著來到客廳。焦能一直跟在後面,不敢有絲毫懈怠,等大家都坐定了,他趕忙走上前,恭恭敬敬地拜見各位。盧方瞅了瞅焦能,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