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李言笑被帶到了養心殿的密室裡,裡面只有她與趙修二人。雖不似剛才那麼嚴肅威嚴的氛圍,但是畢竟她是面對皇上,還是有些膽顫。
趙修沒說話,他們也就這樣僵持著。她不明白,若是他想為她主持公道,怎麼現在一句話不說;如果不想,又為何單獨叫她來到這裡?
良久之後,趙修才悠悠開口:“知道為何將你帶到這裡嗎?知道你剛才差點犯了藐視君上的罪名嗎?”
這幾句質問像是無形的抓手扼制住她的咽喉,讓她喘不過氣。面對皇帝,她還是有些懼怕,生怕一個說錯話,就被治罪,光罰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就怕連累到別人。
她只能努力尋找著合適的話術,恭敬地回答:“皇上,這些我都知道。這件事是您一手裁決,我不敢有異議。但是還是那句話,這裡面有諸多疑點,那個前朝公主很可能還有同夥,或者說是背後指使她的人,難道這您都覺得無所謂嗎?”
“更何況,我們現在已經查明,在宮宴上行刺的那個人就是前朝公主,她為何會混進宮裡,還有這麼高強的武功,肯定有人在背後幫她。而且已經威脅到您的安危了,我也是擔心皇上的安全!”
趙修差點忘了這茬,事情多到讓他都忘記了追究這件事情,這麼說來的確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你繼續說!”
李言笑明白此刻他已經將此事真正聽了進去,果然事不牽扯到自身的利益,就永遠不會著急。皇上也是如此勢利又狹隘。既然如此,那就有了突破口。
她繼續趁熱打鐵:“是!我們就順藤摸瓜地查了下去,結果發現那人竟然懷有身孕!好在獨孤仵作醫術高明,用巫術驗證了那孩子的父親。”
說到這裡,她驟然停頓,留給趙修一絲懸念。
“是誰?”
“我的丈夫,您的三皇子,北陽的三殿下——趙放!”李言笑沒有關注他眼中的驚訝,繼續不緊不慢地描述著他們查到的東西,“您先不要著急驚訝,更驚悚的事情還在後面。這一切就能說得通了,那個公主背後之人就是三殿下,他一開始將她安排在逍遙館裡,然後她利用我們的同情心順利地打入到清明閣裡,藉機誣陷清明閣與她有勾結。等到您看到那些所謂的證據時,自然是被他們添油加醋後的偽證,終於在他們的運作下查封了清明閣,也治了罪,他們的目的達到了;可是他們並不滿足,於是接下來他就安排了那場刺殺”
李言笑一口氣將這些堵在她心頭好久的事都吐露了出來,接下來就看趙修怎麼想了。她相信,一個帝王絕不會允許他的兒子覬覦這個皇位,尤其是已經定了太子的人選,此時若還表現出對皇位的貪戀,就是一種越界。只不過之前趙放藏得太好了,也偽裝的太好了。
趙修臉色愈加陰沉,周身的溫度更是降了幾分。死死地盯著李言笑,但那股寒意好像又不是對著她發洩。他自己都沒想到,他的這個小兒子,居然會有這麼大的野心,更驚喜的是,他竟一點都沒感覺到!雖然都說得通,但是他還是抱有一絲懷疑與幻想。
“你有證據嗎?就憑你現在說的話,要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朕就可以治你欺君之罪,誅連九族!”
“臣女當然有證據。第一、那個孩子確實是他的,抵賴不了,說明三殿下與前朝公主確實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第二、臣女也在懷疑當初那個公主是如何混進舞女隊伍裡的,就去找了歌舞司的林主管,可是非常不湊巧,她剛剛被滅口,但是兇手估計都沒想到,那位林主管有記日誌的習慣,這就是宮宴那天她白紙黑字寫下的,您請看。而且多位舞女們均可證明這確實是她的字跡。”
從懷裡將那本日誌雙手奉上,趙修接過後,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不可置信地閉上了眼睛。
“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