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要請個假。”我直視著他,我自以為,這樣更能表明我堅決的態度,就是不答應都不行的那種。
“你要去哪兒,或者,有什麼事情請假麼?”他放下手裡的筆,雙手合在一起,看著我。
“家裡有事情,我必須回去。”
“什麼事情?你必須說清楚,不然的話,是請不了假的,而且的話,你離家這麼遠,至少要請假一個周……”
“不!是一個月!一個周,真不夠幹啥的。”
“那,那你就更得告訴我什麼事情了。”
我心中很急切,此時,我覺得這個輔導員是那麼的囉嗦和磨嘰,因為之前許多學生請假,他基本就是綠色通道,我總覺得被區別對待了,說回去看女朋友,女朋友病了,需要我?嗯嗯,不行,他肯定是不能相信的,不是不能相信,而是沒有足夠的說服力,不如說個更有說服力的謊言好了。
我的右手搭在左手上,輕磨了兩下,一個謊言正在我的心裡油然而生,“我大爺(東北對叔伯的稱謂)病重了,我必須要回去看望!”我脫口而出,顯不出一絲的猶豫,之所以這樣,就是怕引起懷疑。
對於這個謊,我一點兒也不覺得怎麼樣的不合適,因為我大爺在很多年前就病逝。
他低著眼眉,我正視著他,自始至終眼神不遊離,硬生生的表現出一種堅定。
“你沒有扯犢子吧?”他看我一動不動,我是有點緊張的,便問我說謊沒有。
“沒有,我怎麼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又不是什麼好事情……”
“那好,給你爹打個電話,我親自問問是個什麼情況,你這一去好幾千裡,不問清楚,真不敢放你回去……”
“好……”我氣息變得凝重,有些呼吸急促,越發緊張了,我的手幾乎是抖著從兜裡面掏出手機的,看著那黑黑的、還沒有開啟的螢幕,輔導員又看著我,我真是有一種無處可逃的感覺。
對於那雙躲不開的眼睛,我開啟手機,開始按鍵撥電話,打了一個自己之前的空號電話,然後,如願以償的無人接聽。
“沒人接。”
“再打一遍。”
“好。”藉著這個當口,翻開了QQ,找到小廖,快速戳了幾下,幸好幾乎是秒回的,“咋啦?”對話方塊出現了這兩個字,我的緊張終於緩和好多了。
“幫忙撒謊。”就只這四個字,我相信,他就能心領神會的,這是屬於我們之間的默契。
我便播了他的手機,果然通了,剛開始的這一瞬間,這小子居然給我當了一回爹,真真是……
“通了麼?”輔導員問道。
“哦哦,通了。”我一邊回答,一邊把手機遞了過去,還開了擴音。
“喂,您好,請問,您是鄧華的父親嗎?”
“嗯嗯,是的,是的,我是他爸爸。”這熟悉的,裝腔作凋,正兒八經的犯賤的聲音,我當時聽了,上牙齒狠狠的咬著下齒,摩擦,“要不是事出緊急,我是絕對不會讓他佔這個便宜的……”
“噢噢,他說他大爺病重,需要他回來嗎?”
“是滴,是滴,他大爺病重了,沒有幾天了,我想讓他回來,麻煩老師您幫他請個假哈。”
“好……”手機掛了,我便是知道這事兒成了。
輔導員從抽屜裡面拿出請假條,給填上了,然後囑託我路上注意安全,我拿了假條便出了門去。
踏雪回宿舍,把假條給了張琳。
“華仔,要回去?”
“嗯吶。”
“啥事兒呀?”
“家裡有點兒事兒。我走了,記得幫我給老師看假條。”
“嗯嗯。”
我從手機上訂了晚上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