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來,因太久未見他,一時竟問他為何到此。宗亭瞥他一眼:“急不可耐當我是下堂夫了嗎?這裡是吳王府,你說我為何要來?”
宋珍頓知自己說錯了話,忙澄清道:“這裡也是相公的家。”
宗亭不與他計較,命庶僕去車上取下來幾隻盒子。宋珍瞧著莫名,宗亭道:“待賀蘭欽回京將這些轉交給他。”
宋珍心道,死對頭竟然還送東西?莫非是毒藥嗎?他正腹誹著,卻又聽得宗亭問:“先前讓你收的婚書呢?”
“在房裡。”
“裱起來,等殿下登基了就送到宮裡去給她掛著。若過幾日,宗正卿來想要回去,就說婚可以離,但婚書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不準給他。”
“知道了。”宋珍風平浪靜地應著,心中卻已經是翻天覆地。待宗亭走了,他小心開啟其中一隻盒子瞧了一眼,裡面竟是整整齊齊擺著西疆雪蓮,出手實在闊綽得要命。一邊是給對頭送名貴藥材,一邊又要同吳王和離,相公之心真是難測哪!
此時延英殿內的討論也快近尾聲,宗正卿最後問道:“若循先帝例,新君登基也該同時冊封皇夫,殿下若是現在決定,也還來得及製衣……”
“不用了。”李淳一出乎一眾人意料回道,“先帝留了遺詔,按遺詔執行。”
宗正卿瞪大眼:“是、是當真要與宗相公和離?”
“是。”她淡淡說完,又與宗正卿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辦吧。”
宗正卿驚得下頜都要掉下來,旁邊禮部侍郎搶著回了一聲“喏”,趕緊拽了宗正卿一把,宗正卿這才回過神,與眾人一起告退往外去。
宗正卿出了殿門,雖然是一臉不滿,卻還是得兢兢業業去辦事。
待翰林擬好制書已是下午,姚翰林捧著制書對宗正卿道:“哎,和離也得寫這樣冠冕,我也不容易哪。”宗正卿說:“可不是!分明是讓他同吳王和離的制書,卻要送到中書省去讓他先審批,這是什麼鬼事情!”
他嘀嘀咕咕出了門,卻未在中書省見到宗亭;又去吳王府,除了被狡猾的宋珍嗆了一鼻子灰外,連宗亭影子也沒見著;最後只得去宗宅,撞上宗如萊便問:“宗相公可在家嗎?”
宗如萊認出他,回道:“回來好一陣了,眼下應在房裡歇著呢。”說著就往東邊廂房去找宗亭。宗正卿緊隨其後,嘴裡還不停唸叨:“相公真是心寬,這般境況下竟然睡得著,也是令人服氣。”
宗如萊不理他,抬手敲了敲門,道:“相公,宗正卿到了。”
此時暮色四合,門虛虛掩著,夕陽竄進去,裡頭卻一點動靜也無。宗如萊疑惑地再敲了敲門,卻仍未得動靜。
宗正卿面色一凜:“呀,不會出事了罷?”
宗如萊霍地推門入,房裡哪有宗亭身影,他大呼了幾聲,轉頭卻只瞥見了案上一張字條,一柄尖利匕首穩穩紮在了上頭。
作者有話要說:宗桑:啊幼如救我
托爾斯泰說“帝王是歷史最大的奴隸”,深以為然,不過好歹某人還有一隻姓宗的翅膀。
☆、第64章
宗如萊正要上前檢視,宗正卿卻是搶先一步衝過去拔了匕首。他抓起那字條“啊”了一聲,辨清其中內容,驚魂不定地攥著字條衝出了門。宗如萊醒過神趕緊追上去,到門口卻被宗正卿一推搡,生生退回了門內。
“你在這好好待著!別亂打聽!也不許同長輩亂說!”宗正卿將字條揣進袖中,火速登上停在門口的馬車,催促車伕道:“快!進宮!”
此時閉坊聲咚咚作響,承天門也將關閉,車馬聲滾滾如雷,逼得地面塵土紛湧、歸人掩面急行,車上的宗正卿一臉焦躁,收在袖中的手也不安得發顫。
字條內容寫得甚是囂張,生怕別人不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