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不能容我了,子魚(公子奚斯)如果能夠為我求情,看在先君(魯桓公,是慶父、叔牙、季友的老爹)的一脈之情,留下我這條命,即使讓我做一個平民就很感謝了(乞念先君一脈,願留性命,長為匹夫,死且不朽)。”
奚斯回到魯國彙報了與齊國外事交流情況,又把慶父想要回國的情況做了彙報。
魯僖公就要答應,季友馬上說:“不誅殺弒君的人,還怎麼能警戒後人?”
然後私下裡對奚斯說:“慶父如果能自殺謝罪,還可以讓他的後代繼承官職,不至於斷了香火祭祀。”
奚斯接受了命令,再次前往汶上,想要把這些話說給慶父,又難以啟齒,於是就在大門外嚎啕大哭。
慶父聽到聲音,知道是奚斯回來了,就仰天長嘆:“子魚不進來相見而悲哀痛哭,這是沒有饒恕我,還是要我死啊!”
於是自縊而死,奚斯收殮入葬,回報魯僖公。
魯僖公嘆息不已。
周惠王十八年,公元前659年。
忽報:“莒子派他的弟弟贏拿,領兵駐紮在邊境,聽說慶父已死,特來索取承諾的賄賂。”
季友說:“莒人並沒有抓捕慶父給我們送來,反倒來向我們請功邀賞,哪有這個道理?”
於是請求親自率領軍隊迎戰,魯僖公解下自己的寶刀贈給季友,說:“此刀名叫‘孟勞’,長雖不足一尺,卻鋒利無比。叔父要好好愛惜它。”
季友把寶刀藏在腰間,謝恩,領兵出發。
行軍來到酈地(山東諸城境內),莒國公子贏拿列陣對峙。
季友思量:“我魯國新君剛即位,國家還沒安定,若戰敗了,人心動搖。莒國贏拿貪婪,沒有謀略,我應該用計戰勝他。”
於是來到陣前,請贏拿出陣講話,對贏拿說:“今天兩軍對陣,是你我二人的事,與士卒無關。聽說公子功夫很好,不如咱倆單打獨鬥,一決勝負,咋樣?”
贏拿同意了。
倆人就讓兵士退後,就在戰場上,倆人單獨決鬥,一來一往,鬥了五十回合不分勝負。
季友的兒子,名叫行父,時年八歲,季友非常喜愛他,就帶著隨軍觀看。
此時行父眼見父親不能取勝,連忙大喊:“‘孟勞’何在?”
季友聽到提醒,故意賣個破綻,讓贏拿搶入一步,季友略一轉身,抽出“孟勞”,回手一揮,連眉帶額削去半個天靈蓋,刀刃無血,真寶刀也!
莒國兵士見主將被殺,各自逃命。
季友全勝,奏凱還朝。
這就是史稱的“酈之戰”,發生在公元前659年。
魯僖公親自前往郊外迎接,拜季友為上相,賜費邑(山東費縣西北)為之采邑。
季友上奏:“我與慶父、叔牙都是桓公的子孫(應為魯桓公之子)。我為了江山社稷,毒死了叔牙、逼死了慶父,大義滅親,實在是出於無奈呀。現在這兩個公子都絕後了,而只有我獨自享受高官厚祿,還封賞我這麼大的采邑,我死後,還有何面目去地下與桓公相見呢(臣與慶父、叔牙並是桓公之孫,臣以社稷之故,酖叔牙,縊慶父,大義滅親,誠非得已,今二子俱絕後,而臣獨叨榮爵,受大邑,臣何顏見桓公於地下)?”
魯僖公說:“這倆人作惡造反,再封賞他們這也不符合禮法規矩呀(二子造逆,封之得無非典)?”
季友說:“這倆人有叛逆造反的心思,但是沒有造反的行動,況且都不是死在刀劍之下,應該給他倆一起建祠堂,立後嗣,以表達宗親情誼(二子有逆心,無逆形,且其死非有刀鋸之戮也,宜並建之,以明親親之誼)。”
魯僖公同意了。
於是把公孫敖繼立為慶父的後人,是為孟孫氏。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