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妹子們走了,某人才心情複雜地從冰激凌店逃出生天。
“怎麼了?一直不說話?”林希在身後問。
見他沒回應,又接了一句:“不喜歡剛才的冰激凌?”
“喜歡。”
“不喜歡我?”
“哈?”
“不喜歡我搶了你的冰激凌?”
“……無所謂。”
“不喜歡剛才那些小女生的話?”
“你說呢?”
“那咱倆互換屬性?”
“……”
轉到下一個街口,剛好就是西山曾經提到的那個玩具屋。某人本也惦記著進去轉一轉,現在卻不大好意思開口,只得悄悄向那邊瞥了一眼。
“過去轉轉吧,我也好久沒來了。”林希在身後說。
“嗯。”某人特別沉著特別冷靜特別勉為其難地應了一聲,然後正直地向右一轉,歡快地撲進了玩具屋。
當年玩具屋的主人是一位白頭髮的阿婆,帶著金絲框眼鏡,鏡腿上栓著長長的鏈條,鬆鬆垮垮地掛著脖子上,見了人總是笑眯眯的,會給進來的小孩子發糖。
某人清楚地記得,那糖,是甜甜酸酸的,很小的一塊,卻讓人怎麼吃都吃不夠。
隔了這麼多年,當年的店主早就換成了一個面板白皙的女孩子,似乎比他們兩個的年紀還要小,見了客人也不多話,只是笑了笑,仍坐在窗邊低頭翻著一本微微泛黃的舊書,身後的碎花桌布沉溺在一片復古的暗紅色裡,明明可以看清一切,卻又莫名地有幾分昏暗在眼前。
像是不忍心打擾眼前靜止的時光,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穿過最前面的彩虹色拱門,各色的純手工玩具被隨意擺在彼此交錯的三角形、圓形、長方形的展示架上,沒有規則,也沒有顏色的劃分。
小時候,如果要找什麼樣的玩具,店主奶奶也只會慈愛地做一個噤聲的小動作,神秘地說:“玩具們都在睡覺,你要悄悄地去發現。”
屋子的一角,甚至仍擺著那艘一直存在於記憶裡的巨大玩具船,寬闊的船身上堆放著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碎物,大多是各種材質的布拼在一處,用手工縫製的,帶著老玩具店特有的風格。
個子高的人如果不低下頭,行走間就會時不時被從天花板上垂掛下來的圓滾滾的天使或是玩具飛俠碰到頭。就如某人,一回頭檢視後面架子的功夫,就已經被一連串的三色條紋小飛機迎面擊中,十環,九環,十環。
某人以前最喜歡的布偶熊就是出自這家老店,當初一個人來s市住,身邊也只有那麼一隻玩具,陪了他好些年,甚至跟著他一起出了國,喝過洋墨水。
直到某個人出現,直到某個人離開……竟直到進了這家店,才驚覺再想不起在恍惚間究竟把那隻熊丟在了哪裡。
“啊——玩具屋!快來啊~”
“天!門面那麼小,沒想到裡面東西這麼多!”
“原來大神喜歡的玩具是這種樣子的。”
=口=聞聲辨人,某人這次不用回頭都知道進來的是哪一支黑粉特別小分隊了,不由後背一僵,薄唇一抿,暗暗發誓絕不發出半點聲音。
堆積如山的玩具遮擋了人的視線,某人躲在大船的一側,默默祈禱逗比的黑粉們旅途愉快,速速轉移戰場,急急如律令!
然而女孩子有幾個不喜歡玩具熊、蝴蝶結和布娃娃的?就算是掐架時異常威武的女漢子們也抵禦不了玩具屋的誘惑。
一個說本命最喜歡的店,一定要買些東西當紀念品;一個說那個小飛機真心不錯,可以帶給老師家的孩子,順便報答他沒事兒幫自己透風報信的大恩大德……還有一個一直盯著牆角的玩具熊,直到被人拉了一把,才大叫:“我認識這隻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