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夢微微一笑,杜家的人來得比他預料的稍稍早了一些。
“進來吧。”蕭北夢起得身來,輕輕出聲。
門被緩緩推開,掌櫃一臉笑意站在門口,先是對著蕭北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而後一哈腰,遠遠地退到了一邊。
隨即,一位生著鷹鉤鼻的錦衣青年進到了荷字號房,正是杜子騰的小兒子,杜京。
“蕭特席,您來了甘淄城,也不提前知會一聲。不然,我肯定會出城百里迎接。”杜京一進門,便是滿臉堆笑地出聲,似乎和蕭北夢是多年故交一般。
蕭北夢笑而不語,靜靜地看著杜京。
杜京停在了蕭北夢身前六步遠的地方,再不敢靠近,不過笑容卻是有增無減。
不過,蕭北夢久久不說話,只把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杜京。
杜京的笑容已經僵在了臉上,額頭更是開始有細密的汗珠滲出。
“杜二公子,幾年不見,你的嘴皮子遠比先前要利索了。
你說,如果當年在石門鎮,你能像現在這般能說會道,也不至於捱上那一頓打吧。”
杜京的臉皮頓時像火燒過一般,滾燙髮紅,卻是沒有哼聲。
蕭北夢看到杜京的模樣,臉上現出了更燦爛的笑容,輕聲道:“不過,應酬客套的話說說就得了,你居然說要出城百里迎接,這話一扔出來,誰來聽都會覺得假。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我是從小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總角之交呢。”
杜京神情苦澀,嚥了咽口水,正思索著該如何回話,卻聽蕭北夢又繼續說話了,
“杜二公子,有什麼事情,你就趕緊說吧。你可千萬別說,你來這裡,是真的要跟我敘舊。若真是如此的話,我讓掌櫃趕緊送些酒菜上來,我們好好地喝上兩杯,重溫我們當年的石門鎮之行。”
“蕭特席邀請,杜京豈敢不從。不過,家父已經備好了酒菜,特地讓我過來請蕭特席赴宴,到時候,杜京一定陪蕭特席多喝幾杯。”杜京乾笑著回應。
“不就是來請我去州牧府麼,彎彎繞繞這麼久。”
蕭北夢把手一揮,道:“杜二公子,不算湊巧,你來得稍稍晚了些,我已經用過午飯了。”
杜京神情一滯,朝著蕭北夢連連拱手,聲音中帶著哀求的意味,道:“蕭特席,念在我們曾經一路同行的份上,就隨我去一趟州牧府,讓我把差使給交了吧。不然,我爹肯定要抽我一頓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就答應你,走一趟州牧府。”蕭北夢微微一笑。
杜京的臉上頓時現出了狂喜之色,連忙說道:“蕭特席,我給您領路。”
蕭北夢卻是把頭一搖,“我雖然要去州牧府,但不是現在,我稍後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晚間的時候,我會去州牧府。”
杜京的臉又哭喪起來,道:“蕭特席,有什麼事情,您吩咐一聲,我立馬差人去給你辦,哪裡能煩勞你親自動手。”
蕭北夢揮揮手,道:“這事,別人代勞不了,非得我親自去辦不可。你放心,我蕭北夢說一不二,說好晚間去州牧府,就絕對會過去的,你就安心回去覆命吧。”
杜京還欲囉嗦,卻看到蕭北夢已經皺起了眉頭,當即嚇得一個哆嗦,連忙告辭離去了。
“前輩,聽說甘淄城最近來了一位說書人,闖過天南,走過地北,一肚子的奇聞軼事,要不要隨我去聽聽?”蕭北夢去到荷字房的裡間。
“這就是你說的重要的事情?”
江破虜正盤坐在床上打坐,微微抬頭,“杜家已經來請兩次,誠意也算夠了,你小子磨磨唧唧地做什麼?”
“前輩,這不是你說的麼,三請二叫才算恭敬。”蕭北夢嘿嘿一下。
“故弄玄虛!”江破虜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