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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那天是阿洋的生日 ,這在我們剛認識的一次聊天中他偶然說過的,也許他自己都忘了,我卻沒忘,牢牢的記在腦海中。那年的冬至是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暖暖的午後,阿洋又和往常一樣抱著他的寶貝吉它到輪渡去看海,我找了個理由沒一起去。待他出門不久,我也溜出去了。在人潮洶湧的中山路,我逛了很多男裝店,七挑八選的,終於為他買到兩套漂亮的男裝,我知道他一定會喜歡的,從我們認識後,一直就由我打理他的衣服,我知道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對著裝是很隨意的,從來不會主動去逛服裝店,他曾說過,服裝店是為女人而開的,也是為了讓女人逛的。一個男人嘛,衣可遮體就夠了。什麼謬論?也許流浪久了,他習慣風塵僕僕,光鮮的衣服會讓他不自在。我的大道理也成堆,我告訴他,現在的社會就需要包裝,像他這樣長得高大魁梧、五官端正的帥哥,只要再加上得體的著裝一定會讓人眼前一亮,為之注目。成功的因素很多,這也是其中的一條。阿洋沒再和我辯論,我想在他流浪的生涯中一定有遇見過類似的遭遇。
回房間前,我還到菜市場買了他喜歡吃的菜,並且買了個不大的蛋糕。晚上我要為阿洋過一個生日,為他流浪的生涯中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我知道終有一天我們要分離的,畢竟這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能夠相識、相知、相處這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緣分,我還想怎麼樣呢?他是我一生的牽掛和祝福!晚上,我要給他一個驚喜!
哇!好香呀!傍晚時分,阿洋才抱著他的寶貝吉它踏著薄薄的斜陽回來,一路上還哼著小曲,才進門就大聲嚷嚷,天保,晚個我們加餐是嗎?這麼多好吃的。
我轉過身,笑盈盈地望著他說:對呀!今天冬至特意犒勞犒勞你,你先下樓去買箱啤酒回來,一會就吃飯了。今晚我們一醉方休。對了,我已經和酒吧的那些老闆講好,晚上我們不去唱歌,我們要過節。
太好了!難得休息一天。阿洋樂呵呵的到樓下的小店鋪買啤酒。
我趁阿洋去買啤酒的時候,搬出了蛋糕,擺好菜,坐在桌子邊靜靜的等阿洋回來,我相信他一定會很高興的。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抬著酒走進房間時,溢滿著笑容的臉上定格成滿臉驚愕。
天保,今天你生日?阿洋疑惑地問。
看看蛋糕上的名字,是你!不是我!生日快樂!我注視著他迷茫的眼睛,調皮地笑著。
你怎麼知道?阿洋放下酒,樂呼呼地問。
你昨晚說夢話時洩露的。你一個晚上叨唸著明天我生日,明天我生日,所以我就記住啦!我逗著他直笑。
老天爺!不會吧?這麼奇怪?我說夢話?我是不是常說?我還說了些什麼?阿洋急切地問。
對呀!每個晚上你都自言自語,你說了很多,我聽不清。你還經常說你們家鄉話,我一句也聽不懂……趁他吶悶時,我一本正經的好好逗了他一番,只是到後來自己忍不住一陣大笑他才知道上當了,硬把我按在床上,擾我癢癢,害我大聲求饒。
好了,好了,不鬧了,騙你的,我們吃飯吧!菜都涼了。我牽著他的手坐回桌子邊。
祝你生日快樂!天天快樂!希望你永遠快樂得像爐子上的水壺一樣,即使屁股燒得紅紅的,也依然快樂地唱著歌,幸福地泡著鼻涕泡泡!端起酒杯,我笑著說,真誠的祝福他。
謝謝你!天保。阿洋的聲音哽咽著,眼中閃爍著淚花,很多年了,我都是一個人過生日,也曾幻想過搖曳的燭光,噴香的蛋糕,滿室的溫情,可你知道,一個流浪的歌手,想擁有這一切是何等侈奢……為別人而歌,帶給別人快樂,自己心裡卻是孤獨和悽苦的。
我知道。阿洋,你的話我能理解,同是天涯淪落人對麼?我們乾杯!
親脆的玻璃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