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聰回來的時候士地正在打飽嗝,單薄的身子骨一抖一抖。
“去睡覺!趕明兒上坡幹活!”他冰冷的話語像一位對著士兵訓話的官長一樣。
士地上床就睡,他心滿意足,呼嚕聲隨之傳傳出來,兩兄弟都睡在偏房,士弟的床鋪靠在內牆,哥哥士天的床鋪則靠在窗戶邊上。
寂靜的月光從窗扉灑進來,映在地上冰冰涼涼,大哥的心裡是知道弟弟喜歡完仙這個姑娘的,每回都叫他去何家灣幫忙幹活,給完仙掙工分,他是實際參與者,他知道他的這個弟弟的心思,只不過到今天,似乎原先漂泊不定的心思猛地照進現實的時候,陡然覺得莫名難受。
是的,大哥士天也稀罕完仙這個姑娘,也就他自己不承認罷了。
後來,何家灣村的坡地上,只有士弟跟完仙在一起種地,不同於往日的兄弟倆都在場,兩個人在沒人的時候說話,歡笑,幹活兒的別人也默契地給他們留下可以談論情愛的空間,大白天,士地和完仙一起吃飯,一起幹農活,女孩子臉上泛起的羞紅時不時令何完仙情不自禁。
“你說說你,老是往這兒跑,也不怕大伯發現了再打你?”完仙看著嬉皮笑臉討好她計程車地講。
“你都不曉得,我爹揍我的時候,我的心裡暖乎乎的,想到你乖樣子,唉呀,我的天,別提有多美呢。”士地依然是嘻嘻哈哈的。
“你真是賤脾氣的呢,這大個人還捱打,也不知道羞臊。”完仙兩腮微微鼓起,心裡更加確認眼前這個小夥子的心裡裝著她。
很少有人知道的事情是,很多次坡上收工後,太陽的邊擦著遠處山巒,餘暉將天上映成橙紅色的廣袤,近處山嵐暗淡下來,茂密的樹林下濃密的夜色冉冉升起,一個壯碩的男人扛著鋤頭上何完仙白天勞作的那塊坡田。
有力的揮動鋤頭,彷彿在發洩,也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他速度很快,時不時地回頭看——生怕被人發現。有時候太累,便靠在樹下,望著姣姣月光,聽著不遠處的溪水聲潺潺,流進常年沖刷形成的小盆地裡頭。
他就像這條涓涓溪流一樣,悄無聲息,日日夜夜滋潤土地一樣,甘於孤寂,甘於冷漠的守護他心頭的悸動和時不時燃燒起來的感情衝動。
所以等到完仙再上田地裡頭幹活兒的時候,就發現她前一天干的活兒比昨天記得的多出許多來,一開始覺得是自己記錯了,後來越來越覺得不對,指不定是有人在幫忙,在劃給她的土地裡面,她的活兒甚至做到了種地好手的前頭去,真是很奇妙。
當然,她將這歸功於吳士地的幫忙。
他們依然抽空對歌,只不過跑到了距離遠的山上,就像一對沒趕上南遷的鳥兒一樣相擁著度過冬天。
“仙仙兒呀,我稀罕你嘞。”完仙比士地大將近一歲,有時候他也喊“姐姐,喜歡你嘛。”
“哎喲喲,你喜歡我啥子嘛?”完仙嬌弱的身子骨在精幹計程車地面前有些矮小,可她乖得像朵花兒,帶著好聞胰子味道,他每回站在她身後,四下無人都要抱人家,任完仙如何扭轉和掙脫,越抱越死,就像是完仙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寶物。
“喜歡你的香香呀,你長滴真的是好乖喲。”山間的風吹在這對年輕男女身上,清幽又涼爽,兩顆年輕的心此刻卻是暖和的。
彼此互為世界,再沒有比此刻更幸福的時刻了。
“我看你就是不喜歡我,和流氓一樣,嘴巴巧,說出花兒來我看。”完仙一用勁兒,掙脫出士地的懷抱。
“當真喜歡你嘞!誰要是扯謊誰就是小狗。”他就差指著天拿他爹老子發誓。
完仙嬌羞的臉紅撲撲的,暗中把臉湊過去埋進士地的懷裡。
“真不在意我的壞名聲?誰要是碰了我是沒有好下場的,你這塊木板,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