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裝著的,是我的……是上回你見到的那個男人。”臨時糾正的說法我就懂了一些。“她心裡面沒有我,我是她的累贅。”哽咽,視線也看到別處去,她不想讓人看到她的傷心。
山上有幾個崗哨,裡面站著的,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另外有幾個醫生在巡視,穿著病號服的病人在林子的山道上,有靠著樹木發呆,有在林子裡面跑步——連跑帶跳,像小孩子歡快的蹦蹦跳跳。有張著嘴朝天嘶吼的,同時還叫旁邊的人對他進行評論,“我今天的聲音比昨天就圓潤好多。”旁邊的人點頭稱是,伸出手來給他一個大拇哥,表示對他的認可;有的病人要上樹,嘴裡面唸叨著“妖精休走,待俺老孫降服你。”見那人左手彎過去作猴狀,甚是有些威武,在他下面的光景,卻只能用荒唐來形容——只見幾個護理醫生,往下拽著他的腿,不讓他再往上爬。其中有個男醫生倒也是極聰明。
“大聖,妖精已經下來了。”那人聽見方才罷休,這才下來。
“那個人之前是個老師,教音樂的,每天都能聽到他在這兒練聲音。”餘沉沉講到。
“那個傢伙是不是西遊記看痴了?才成了這樣的。”我看著醫生們帶他走。
“才不是,他的兒子丟了,他的孩子很愛看西遊記。他應該是把帶走他孩子的人當成了妖精,而他就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孫悟空,很可憐的。”她嘆了一口氣。
凡事都會有緣由,即便是表面上看去很滑稽的事情,也會藏著內在的深刻。
“既然情緒這麼不可控,為什麼還要出來呢?這樣的話得派出更多的醫生來照看。”
“我們只是病人,不是犯人。”我意識到自己的好奇心所犯的過錯了。
坐下,在涼亭裡面。“你要帶我去哪裡?計劃好了麼?”
這一問,很突然,因為我覺得這是件值得遺忘的事情,很遺憾,她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