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的動了動,從桌子上起來,紅彤彤的臉頰,黑色的眼圈,仍舊是一臉疲倦。周長發覺得有戲,終於算是找到她的興趣點了,附之以微笑,他以為這個女生大機率會說想回家,想去某個地方,想見某個人,甚至想休學等等,他周長發都是可以接受的,也期待著儘量可以滿足她的需求。
“我想出家。”四個字從餘沉沉的嘴角幾乎是擠出來的一樣,不過相當平靜,如同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或者與朋友之間說玩笑話一樣淡定從容。
餘沉沉說完,黯然的看著桌面,不去看,不去關注所有聽到這句話的老師是何反應,那副樣子,十分羸弱,卻也透著幾分堅決。
此話一出,令班主任周長發愣在原地,臉上原本浮現出來的微微笑容登時就收斂,殭屍一樣的靠在椅背上,皺著眉頭,眼睛乾乾的看著天花板,且兩眼發直。
好心的英語老師王霞,見這樣情況,蹲下身來,亦是語重心長的勸慰。“沉沉呀,像這樣的青春年華,應該努力學習才是,為什麼突然想起要出家的念頭呢?這樣可是不好呀?”知識女性的溫柔,多少還是能夠打動人的,餘沉沉抬起頭來,恍然大悟一樣見到周遭的老師們。
面對諸多的質問,又不太方便將真實的想法講出來,“那隻會令人感到反感的。”心中暗暗想到。
“你還小,太小了,什麼出家隱居那純粹就是逃避現實的說辭,我就是想不明白,這個年齡段,早就說過是最好的奮鬥的年紀,怎麼就……怎麼就能有如此呢?”周長發無奈的將靠在椅背上的頭使勁的搖了搖,無奈的盡頭是失望。
王霞隨手在桌子上的紙抽裡面抽出兩張紙巾來,遞給餘沉沉,紅的不止是臉頰,還有眼睛,推推她,示意她擦眼淚。
令眾老師們都想不明白的是,對當地的鄉民來說,是極少有十分堅固的宗教信仰的,最多的是每逢節日,到寺廟裡面去燒燒香,祈福許願,即便是家境殷實,家中有虔誠信佛的老人,也就是在拜佛許願之餘,給寺廟裡頭的女尼打發些香火錢。
是什麼樣的氛圍讓這樣一個青春洋溢的女生竟然有“出家”的想法的呢?
餘沉沉很冷漠,意識到周圍有很多好言相勸的老師,一直在幫助她,是很難得的,假使換成個男生,此番定是少不了一頓毒打。“靠!給你們慣的!”
周長發即便是到了憂愁和惱火的界限上,憑著他為人師的原則,終究還是壓下了心中的火,英語老師王霞站在一旁,仍舊悉心勸說,她幫助餘沉沉打理頭髮,自從早上從天台上下來,就未曾梳洗,蓬頭垢面,除了吃飯,就一直呆到現在。
“你看看,你多麼漂亮,也不說沉魚落雁,國色天香,總之說得上是青春靚麗的。是不是呀?”一邊梳理她頭頂上亂作一團的長髮,一邊誇讚,那溫和的聲音還有笑聲,倒是要比周長髮那粗狂直白的嗓子來得舒服多,也更加具有說服力。
僵硬的臉上表情終於有所緩和,柔軟的女生幾經打扮,有了高中生的樣子了,好像之前的那個尋死覓活的人與現時的這個女生並非是同一個人。
輕輕嘣的一聲,周長髮長嘆一聲,端正他方才半躺著的身體,坐起來,點了一根菸,煙氣瀰漫開來。
“除了你說的出家,還有想幹的事情麼?不妨說來聽聽。”一口煙氣兒順著他的嘴皮子朝上冒了出來。
餘沉沉搖搖頭,周長發看著外面走廊上的人,“我想不起來。周老師,我真的想不起來。”
“你得有多麼失望,才會這樣呢?到了我這樣的年歲,尚且沒有避世的想法。”周長發頓了頓,反應過來,意識到有什麼還沒有講完,“孩子,你可想好,別看著書本上寫那些個什麼僧呀道呀的,什麼佛普度眾生,大慈大悲的極樂世界,那些東西,看看讀讀就好,你若是當了真了,是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