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已經逐漸的逼近大地,春意沒有盎然,只是在積蓄力量一樣,緩緩的,在不經意之間出現的徵兆,學校裡面的幾棵榆樹已經長出了新的綠芽,只有細細的觀察才能發現,但,整體上來看,就還是如冬天的景象一樣,而且,由於倒春寒的緣由,人們似乎還沒有完全從凜冽的冬天裡面走出來。
要湊近了看,便會發現在樹幹的細微之處的新綠。
我爬到教學樓的頂層,此處真是高風亮節,風大不說,更為重要的是在教學樓的樓頂,可以一覽學校的全景,這個位置跟本校食堂的四樓是一樣的,高高在上,樓頂版上的黑色汙垢想必是許久未經打掃形成的,腳踩在上面,會發出酥酥的聲音,像是腳踩在那種膨化餅乾上一樣清脆。
風真大,完全可以吹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兜裡的手機其實一直在響,但我並不去動它,因為此時此刻,不要有任何人來打擾到我,好不容易在週末有這麼一段清閒的時刻,被人無端打擾,心煩。
等我在天台上轉悠了一圈,再一次回到屋裡面的時候,方才掏出一直作響的手機。
小廖:“你在哪兒?”
“天台上,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麼?”他說話有些著急,從他說話的語氣之中便能聽出來,這小子找我一定是有事情的。
“去那兒幹嘛?要跳樓?”他的嘴不饒人。
“你閉嘴,有事兒沒事兒?沒事兒掛機了!”
“額,別別別,有事兒,有事兒,班主任今兒透露個訊息,說今兒學校的領導針對咱們的高二年級組織了一個專項檢查,今天晚自習上課就會找人談話,我覺得……額……嗯,肯定是逃不掉的。”
“嗯,你指定是跑不掉的。可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我乾澀的說,即便是明白小廖的這一份好心,即是他認為鄙人自當是在其行列的,也是無法避開的檢查物件。
“好吧,我就喜歡你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樣子,真是妙極了。”
“對不起,我不喜歡男的。”
“行!你小子有種。”說著,氣憤的掛掉了電話。我和小廖互相嫌棄著,在他認真的時候,我刻意的當成是玩笑,在我認真的時候,他也是嘻嘻哈哈的,互相損,這便是損友的由來。
舊賬,就是舊賬的事情。他小廖是有很多舊賬的,我呢?也沒有必要替他殫精竭慮,照他的意思,我的心懸起來了,被老師或者領導查問,是一件多麼令人感到難堪的事情。
希望不要去翻舊賬,換個思路,我們應該多加的展望未來,說說以後,我拍著天台上覆滿塵土的欄杆,真所謂是欄杆拍遍,粘了一手的灰。
等到教學樓的燈光都重新的亮起來的時候,方才心底忐忑的去教室,從後門進去,坐在教室最後排座位上,在進教室不多會兒,王長風夾著課本走進了教室,步子鏗鏘有力,砰的的一聲,夾在腋下的課本被他拍在講臺上。
“先說幾個事兒哈,今天學校領導對咱們的年級的教學工作進行檢查,主要是……嗯……對教師的業務檢查基本結束,現在就是專門對學生的檢查,跟去年咱們高一的時候不一樣,這一回,不光是看學習尖子生,其重點在於查班上的某些有問題的學生,是學校領導對咱們年級或者具體班級情況的一個摸底排查,領導就在樓下,點了幾位學生,現在都放下手裡的書和筆,端正態度,昂揚精神,跟我出來一下。”
王長風說完輕微的嘆一口氣,伏在講臺上,把全班看一眼。接著,開始念名字,我原以為學生是事先定好的,其實不然,王長風走在教室裡面課桌之間的過道,完全是隨機點名一樣。
“黃旭、李洲……”幾個刺兒頭赫然在列,又點了幾個學習好的尖子生,再點了五六位之後還沒有到我,我以為他會放過或者乾脆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