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還會有人覺得,都這麼強了、都擁有這麼多別人努力一輩子無法擁有的東西了,哪還有需要苦惱的事。
甚至還有可能會反過來覺得他是在炫耀。
強者和弱者無法共鳴,假如不處在同一個高度,便沒有誰能夠了解對方的痛苦。
——但是沒關係。
現在的利姆露很強,雖然還比不上異世界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那幾個,卻也早就遠遠強過這邊除了五條悟之外的所有人。
既然這個世界找不到人能給五條悟帶來安全感,那就讓他來。
他會教會五條悟如何去依靠別人;他會讓五條悟明白,有一個可以託付、能夠支撐自己的人是件多麼幸福的事。
利姆露下定決心的時候,五條悟還蹲在利姆露面前等待著對方的說明,他心想這隻史萊姆要是不編個像樣點的理由,之後他絕對是要鬧的。
然後他就聽到對方開口問:“你和那個詛咒師是什麼關係?”
聽到這個問題時五條悟就懂了,他原以為自己動作夠快、斷開得很徹底,結果沒想到他的情緒還是漏出去了。
他本來沒想讓利姆露知道的,因為就算知道了那些,對利姆露而言也沒有任何好處。
他一直都清楚心腸很軟利姆露容易受到情緒的影響,不管是在好的方面還是壞的方面。智慧之王之前會處處顧慮、不讓利姆露知道某些事,也是基於這個原因。
和五條悟不同,利姆露很擅長和他人共情,所以一旦知道某些事情,必然會感到難受,即使那件事和利姆露本就沒有關係。
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去想,才是最輕鬆的。
遮蔽通訊幾乎屬於下意識的舉動,五條悟其實不是特意想要瞞著利姆露些什麼,但也就僅止步於此了,性格和習慣使然,他絕對不可能生出要主動對利姆露傾述什麼的想法。
所幸利姆露沒有錯過那瞬間的異樣、所幸他問出來了,不然,他們的關係可能永遠也無法再進一步。
五條悟觀察著利姆露的表情,後知後覺道:“你從下午開始就一直表現得很奇怪,原來是在擔心我?”
原來生氣是因為他單方面地斷開了連線?
以利姆露每次問個問題都要糾結半天,小心翼翼就怕不注意揭開別人傷疤的態度來推測,他一定是猶豫了很久,才終於決定把這件事問出口,還真是為難他了。
“是啊!你難道有意見嗎?!”利姆露沒好氣地回應,並打定主意但凡五條悟敢點頭,說出像是“很謝謝你的關心,但是完全沒必要”之類的蠢話,他就動真格地和對方幹一架。
萬幸五條悟沒有那個想法,否則這周圍多半是得遭受點洗禮了。
他選擇坐下,回答起利姆露剛才的那個問題:“那個詛咒師,他身體的名字叫作夏油傑,是我唯一的摯友,在去年被我親手處刑了。”
“這個,”他不客氣拍了拍旁邊的石碑,“就是那傢伙的墓。”
利姆露睜大了眼睛。
這兩句的資訊量對他來說有些太大了,他的疑問完全是不減反增。
首先光是“身體的名字叫作夏油傑”就已經夠他迷糊的了,然後那個人的身份居然還是五條悟唯一的摯友?還是被五條悟親手殺掉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怎麼每一句話單獨列出來他都懂,連起來之後他就不能理解了呢?
稍微冷靜一下,問題要一個一個來。
“……你為什麼認為那個詛咒師不是本人?”
利姆露能夠理解“身體的名字”這句話的意思,畢竟奪舍這種事他之前就已經見過了——但是,他才是那個和詛咒師打了照面的人,明明他和智慧之王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之處,為什麼五條悟就能確信對方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