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得十分明白。
“若要救我,非得闖禍不可,你還救不救?”秦重笑著問道。
“救啊。”郎宗瑜一昂頭,不假思索的答道。
“那不就得了?”秦重哈哈一笑,探手拍在郎宗瑜肩膀上。
“嘿嘿。”郎宗瑜嘿嘿也笑了起來,方才的一絲糾結,也霎時消失的不見蹤影。
“現在有個大問題。”秦重摸摸鼻子,幽幽說道。
“什麼大問題?”一聽大問題,郎宗瑜又緊張起來,豎著耳朵聽秦重說下去。
“咱們怎麼睡覺啊。”秦重一下苦了臉,雙手一攤,心裡不知是個啥滋味。原本去得意樓,就是為了找個睡覺的地方。如今可倒好,進去打了一架,得罪了一個大人物,睡覺的問題還是沒解決。
“露宿荒野唄。”郎宗瑜不以為然,露宿荒野對他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
兩人四馬很快出了上陽村,來到了小河邊兒上。如今六月天氣,雖是深夜依然悶熱,倒是河邊兒有風,吹在身上甚是愜意。沿著河邊兒走不多遠,就看到了一處樹林,乾脆不走了。
背靠大樹,閒聊了沒幾句,郎宗瑜的鼾聲已經響起。秦重反倒沒有睡意,今日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
他的焦點停留在貴公子身上。這個人,秦重無法不重視。按他的猜測,趙宗懿九成九,就是汝南王世子。而他的十三弟就是趙宗實,不久之後承繼大統,也就是後世所說的宋英宗。
他今夜得罪的人,卻是未來皇帝的大哥,這讓秦重如何能不重視?
未來會發生什麼事?秦重根本無法判斷。但是,憑趙宗懿的做派,又豈會放過他?
一時間,秦重心亂如麻。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災星,走到哪裡都會惹上一堆麻煩。是不是說,穿越而來的靈魂,都要經歷各種磨礪,才能最終成長起來?此時的秦重已經能預見,他未來的路,只怕會充滿腥風血雨。
力量,強大的力量。秦重再沒有比此刻,更加渴望獲得力量。只有強大的力量,才能掃平坎坷,才能制定規則秩序,才可以保護自己和家人。或者說,讓這個世界,按照自己的意圖運轉。
神力,是命運的饋贈。讓他初來大宋,暫時可以獲得保護。但是,神力不是萬能,面對權力傾軋,神力根本無用武之地。僅僅一身神力,只是一個力氣較大的螞蟻而已。
秦重忽然之間,生出了強烈的緊迫感。好像有一支利刃,正追在自己的身後。
他對郎宗瑜說過,能對抗權力的,只有權力。這句話,同樣適用他自己。他不想和權貴掰手腕,但是命運安排之下,他卻糊里糊塗的得娥罪趙宗懿。想好好活著,只有拼命往權力的巔峰爬。
“一定要當官兒。”秦重似睡非睡,迷迷糊糊的說著夢話。
“啪。”一聲輕響,一截樹枝打在了秦重臉上。秦重猛然驚醒,噌的一下坐了起來。一抬頭,只見離他四五丈開外,負手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月白道袍,白髮白鬚,正是他的師父鴻蒙真人。
秦重眼睛一紅,騰的站了起來,幾步跨到了鴻蒙真人身前。正想開口說話,卻見師父微微搖頭,一轉身往遠處走去。秦重回頭看看郎宗瑜,見他睡的正熟,連忙跟上鴻蒙真人,走去林子另一邊兒。
忽然,秦重倏地止住腳步,慢慢回過頭來,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方才鴻蒙真人立身之處,分明立著一杆黝黑的鐵槍,可不正是自己丟失的鐵槍麼?一把抓住鐵槍,像是找到了多年的好友。
不用問,這是師傅找到懸崖下,發現了這支鐵槍。
“師傅。”秦重當然明白,師傅不是去尋槍,而是去尋他。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霎時隨著眼淚奪眶而出。抓著鐵槍緊跑幾步追上師傅,卻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撲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