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番小侄子浩前來,多承諸位關照,劉某在此謝過。”劉亮站起身,衝著三人施了一禮。費伯言三人連忙站起還禮,口稱不敢。
回身坐下的當口,三人隱晦的視線一碰,又迅速移開目光。他們對劉亮只是耳聞,還從未見過面。但是,僅從方才這一番道謝,就能看出此人城府頗深,處事四平八穩、滴水不漏,是個十分棘手的人物。
“劉機宜見諒,令侄之事,事關軍事,我等不好插手啊。”
雷斌屁股剛坐下,又站起身說道,一臉無奈之色。他是想告訴劉亮,不是我們照顧不周,而是你侄子犯事兒太大,我們管不了啊。
“不知小侄子浩,可曾與驍騎營有什麼過節?”
聞聽這話,姚平遠眼皮一跳。劉亮這話,問的大有講究啊。
若說劉子浩是細作,在場幾個無一人相信。劉子浩什麼做派?他們三人都曾見過。尤其姚平遠之子姚岡,更是鞍前馬後的侍候。往輕裡說,是個被家人寵壞的紈絝;若往重裡說,純粹一個混蛋。這樣的人,會是細作嗎?
但是,劉子浩的罪名,偏偏就是細作,而且證據確鑿。
劉亮這麼問,就是以勢壓人,等著三人表態。
劉子浩這件事,無法辯駁,只能翻桌子。因為兩方有過節,所以,驍騎營栽贓陷害劉子浩。所謂的西夏細作、毒殺官馬,統統可以推翻。這樣一來,這件事就有了轉圜餘地,再暗中運作一番,自可輕鬆脫罪。
而且倒打一耙,扣了驍騎營一臉屎。
調動軍兵,私仇構陷良民,輕者流放,重者論斬。
這一手,可謂狠辣至極。
但是,劉亮想成事,還得沙苑監配合,共同指證驍騎營。三個文官作證,有沒有證據還重要麼?驍騎營就算明知是屎,也得吞下去。姚平遠怦然心動,不動聲色的瞥了費伯言一眼。如何應對,還得聽費伯言的吩咐。
“據本官所知,驍騎營十數日前,已經遣人入京。”費伯言眼簾低垂,雲淡風輕的說道。這是在告訴劉亮,此事已經捂不住,早傳進京城了。
“馬軍司那裡,某自有處置。”劉亮抿了口茶,說道。
驍騎營遣人入京,劉亮早已算到。抓到西夏細作,自然是大功一件,豈能不向上司表功?所以,得知訊息的第一時間,劉亮就安排了人,快馬直奔京城。該走關係就走關係,該花錢就花錢,定要買通馬軍司。
“機宜有所不知,驍騎營都虞侯常萬里,乃是京城常家人。”
“京城常家?”劉亮終於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