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們決定是追是停,秦重已嫻熟的縱馬斜走弧線,腳踢馬腹加速,反身又衝了過來。
兩馬交錯,秦重身子後仰,一腳蹬出。只聽一聲慘叫,又一名騎士被他踹飛出去,嘭的一聲撞在路邊楊樹上,一口鮮血噴出,摔落在地一動不動,已經昏死了過去。秦重如法炮製,接連幾腳,沒有一個落空。
秦重十二歲進軍營,拳腳、槍棒、騎射,無一不精。即便石勇那般嚴苛的師父,也對秦重的習武天賦大加讚賞,深以收為弟子而喜。曾狂言,秦重將來,必成一流蓋世猛將,即便比肩項藉元霸,也絲毫不為過。
對付這幾個不入流的護院,就跟玩兒似的,秦重還不需費力。
輕輕一抖馬韁,胯下馬碎步前行,只片刻,再來到了姚岡面前。姚岡依然坐在地上,顯得有些失魂落魄。他在秦重手上,從來就沒討到過好,尤其是被打斷肋骨之後,他對秦重就患下了恐懼症,每次見到,肋骨就隱隱作痛。
姚岡這幾日,本就活在驚恐之中。秦重被雷劈,即便當場沒死,看著也只剩下半條命。當時的姚岡,真是驚喜欲狂。心想,這個該死的禍害,終於因為一泡尿遭了報應,心中的鬱結一下開啟,從未有過的舒暢通達。
但是,只過了一天,他的心頭再次蒙上陰影。
錦衣公子說好的,只是擄走崔家小丫頭,哪知翻臉就殺了崔家子,而且當著他的面,一把火燒了崔家。姚岡雖然混蛋,但他絕不敢殺人。晚上連番噩夢,盡是秦重、崔家子的身影,獰笑著向他索命。姚岡已經快崩潰了。
“秦重,害你的是劉子浩,要報仇你找他啊。”姚岡嘶喊著,鼻涕眼淚一把,渾身顫抖,看著好不恓惶,哪裡還是那個囂張跋扈的“惡犬”。
原來錦衣公子叫劉子浩,秦重冷笑一聲,說道,“姚岡,那姓劉的,小爺自會找他報仇,跑不了他。今日,先算算咱倆的帳。”
“我與你有什麼帳?我與你有什麼帳?”姚岡連聲叫著,腳下不停的向後退縮。腳下一拌,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不成想,正壓在了另一人腿上。
一聲痛哼,那人坐了起來。四十多歲年紀,一身團領長衫,身形清瘦,鬢角半白,竟是姚平遠。姚平遠顯然是被撞懵了,緩了緩神兒,再看到身邊散架的馬車,終於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一股怒氣,勃然而發。
“秦重,你好大的膽子。”姚平遠怒目秦重,高聲斥道。
秦重萬萬沒想到,姚平遠也在車中。原本只是乍見姚岡,怒火上頭。待他一腳踹散架了馬車,人也立即冷靜了下來。即便姚岡為虎作倀,害了崔家一家,秦重也沒想私自將他怎樣,只是心中氣不過,教訓一頓罷了。
但是姚平遠不同,畢竟是朝廷命官,這事可就有些麻煩了。
“姚主薄,我找姚岡要賬,這可是天經地義。”秦重當然不會認慫,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梗著脖子說話。我們小孩子打架,你們大人別摻和。
“襲擊本官車駕,人證物證皆在,竟還敢信口雌黃。”
“姚主薄,你可別冤枉人。”秦重絲毫不怵。姚平遠可不是等閒人,張嘴就給秦重扣了一項罪名。這要是做實,秦重小命兒難保。換個沒見識的,只怕當場就會被嚇住。但是,秦姚兩家爭鬥日久,秦重對此早已司空見慣。
“本官何曾冤枉你?”姚平遠眼睛裡,都快要噴出火來。
“官員出行,自有旗牌開道,敢問儀仗何在?”
“你?”姚平遠手指秦重,眼裡似要冒火。秦重哪裡知道,大宋官員七品以上出行,才會有旗牌開道。姚平遠如今不過從八品主簿,離著擁有儀仗,還差了一大截。秦重這番話,聽在姚平遠耳朵裡,分明就是譏諷。
“姚岡。”秦重撇了姚平遠,看向姚岡。“那日,你們分明承諾,只要我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