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遠剋扣軍餉、肆意刁難,欺負的秦禹田毫無還手之力。這就是階層的壓制,身在其中,根本無力掙扎。
秦禹田勒令秦重讀書,實在是憤懣難舒,身為武將的無奈之舉。
驍騎營有抓捕之責,卻無審判之權。
沙苑監擁有民政管理之權,類似邱旻盜馬之案,理應由沙苑監審理。而涉及到西夏細作之案,卻不歸沙苑監。軍事和民事,分的很是清楚。
秦重早有覺悟,一旦到了沙苑監衙門,邱旻這件事的變數就大了。
有兩種可能。其一,邱家捨得花錢,買一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但是,依照秦重的瞭解,沙苑監一眾官員,可是嗜血的螞蟥,不把邱家折騰個傷筋斷骨,怕是不會幹休。其二,邱家不捨得花錢,邱旻罪名坐實,死罪難逃。
無論邱旻如何,秦重的目的都已經達到。
這時,門外傳來聲音。“三少爺,水打來了。”
三飽兒很詫異,探尋的看向秦重。這些僕役,啥時候變乖巧了?
府裡這些年,對秦重從來不聞不問,衣衫飯食,無不克扣刁難。為此,三飽兒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卻也無處說去。因為秦重自己,也經常飢一頓飽一頓,甚至過得還不如僕役,身上窮的連個銅板都拿不出。
“看什麼看?侍候本少爺洗澡。”秦重當然知道,這是暴打餘慶的效果。從今往後,府裡這些勢利眼,只怕要好好掂量掂量。
“唉。”三飽兒誇張的嘆口氣,說道,“若是送些銀子來,那就更好了。”
“銀子啊。”秦重微微眯了眼,心道,是該弄些銀子了,身為一個少爺,窮的叮噹不響,是有些寒酸了。至於伸手向柳姨娘要錢,秦重沒想過,他還丟不起那人。兩世為人,千年的見識,還掙不來幾個小錢麼?
說道銀子,秦重伸手往懷裡一摸,掏出一張銀票來。這還是今日早上,邱旻塞給他的,當時也沒有在意,順手揣在了懷裡。仔細一看,只見票面上印著五十兩整的字樣。秦重撇撇嘴,不以為然。
隨手遞給三飽兒,說道,“也別委屈了我大哥,買些酒肉去。”
“哪來的錢?”三飽兒一把接過,甚是驚奇。
“一個土鱉給的。”秦重說著,往外就走,要去浴房洗澡。剛走兩步,身後三飽兒猛然一聲尖叫,嚇了秦重一跳,倏地回過身來。
“幹什麼?一驚一乍的。”秦重沒好氣的問道。
“五十兩?這是五十兩。”三飽兒兩眼放光,雙手緊緊抓著銀票。
“怎麼了?假的麼?”秦重糊塗了。
“五十兩啊,嘖嘖。”三飽兒好似沒聽到秦重說話,兀自喃喃自語。
“五十兩很多嗎?”秦重一臉不屑。
“很多,當然很多。”三飽兒回了神兒,誇張的說道。
秦重對五十兩的購買力,還沒有什麼印象。自以為五十兩,也不過五百塊錢的樣子,值當這麼大驚小怪麼?
如今市面上,米價一石不過四百銅錢。而銀價頗高,一般一兩白銀,可以兌換兩千銅錢。按此計算,一兩白銀可以購買五石大米。一石為一百五十斤,五石就是七百五十斤。五十兩,可不就是一筆鉅款?
聽罷三飽兒的解釋,秦重頓時睜大了眼睛。銀子的價值,超乎了他的想象。
而此刻,秦重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