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慘叫著,從樓上墜落下來,嘭的一聲巨響,再無聲息。
秦重一身灰土,出現在完全破開的二樓。吐口吐沫,彎腰抓起一張長弓,引箭就射。
“嘭。”三石硬弓發出的箭矢,帶著刺耳的銳嘯,直撲街面的敵人。
開三石硬弓,雙臂起碼七八百斤力氣。即便如此,一般人也做不到連續發射。硬要強撐開弓,最大的可能就是筋肉拉傷,就算以後恢復,也會留下後遺症。甚至有可能,從此後再開不得硬弓。
也正是因為如此,方才弓箭手才沒有連續發射。不然,以硬弓的殺傷力,老鬼等人哪還有命在。
但是,秦重天生神力,十二歲就開得三石硬弓,根本不受此影響。
“嘭,嘭,嘭。”三石硬弓,箭發連珠,這就是一場屠殺。
長箭巨大的衝勢,能將人帶著飛起,可想而知其力量幾何?自出孃胎,又有幾人見過?
一通連珠箭,殺的敵人心膽俱裂,再無衝殺的勇氣,唿哨一聲四散而逃。
老鬼哈哈大笑,狀若癲狂。對手數次想逃,都被他阻擋下來,逃都逃不了。但是俗話說,逼狗入窮巷,必遭反噬。老鬼恨極這幫人,卻是犯了忌諱,不管不顧死命糾纏,非要留下敵人性命不可。
對手卻也是個狠人,眼見脫身不得,竟是一聲怒吼,單刀一挺直向老鬼懷中撞來。
分明打著同歸於盡的主意。
卻在這時,“嘭”的一聲弓弦炸響,敵人身子陡然一僵,咽喉處透出半尺長箭鋒。
老鬼嚇了一跳,箭鋒再探出三寸,就能夠著了他的咽喉。
“你個小兔崽子,連老子都射?”老鬼明知秦重手下有準兒,還是忍不住跳腳大罵。
此刻的大街上,死傷一片,血水到處都是,空氣中充溢著濃重的血腥氣。而敵人除了死傷的,其餘早已跑的無影無蹤。驍騎營眾人死傷過半,卻也無力再追趕敵人,只能任其逃走。
檢視一番,己方三人戰死,皆是死於敵人重箭。餘者有輕有重,人人帶傷。敵方死了十一人,沒有留下活口,餘者逃竄。而街上無辜百姓,最少死傷二十多人。
“這些是什麼人?”石勇捂著左肋,一瘸一拐的過來。扯開一具屍體衣襟,卻也沒有狼頭標記。
“他們是軍伍。”賀五兒語氣肯定。
“不錯,都是見過血的。”劉厚胳膊受了傷,血流不止。
“軍伍之人?何故截殺咱們?”石勇震驚不已。
“帶上弟兄們,先離開這裡。”老鬼拎著刀走來,一臉煞氣的說道。
所幸馬匹無恙,將死去兄弟搭在馬背上,快速離開了現場。龍陽鎮死了這麼多人,蒲城衙門必定追查。但等官府公差到此,還不知等到猴年馬月。他們身有急事,卻不可能在此耽擱。
與倒塌的酒樓相隔不遠,另一家酒樓二樓窗戶前,劉亮緩緩放下窗簾,臉色陰沉的要滴下水來。
折損的十一名軍兵好手,他並不會心疼,只是異常憤怒。這樣臨街埋伏,竟然都留不下驍騎營那些人,實在出乎了他的意料。尤其是最後,秦重殺了弓箭手,一串連珠神射,驚得他目瞪口呆。
三石硬弓,施展出連珠射技,這樣的蓋世神射手,劉亮從未見過。
“那個神射手,他是何人?你可知道?”劉亮沒有回頭,開口問道。
“他叫秦重,驍騎營指揮使秦禹田的嫡子,天生神力,武藝高超。”劉亮身後,一人穿著連帽的大氅,遮住了整個頭臉。這麼熱的天,難得他竟不肯摘下來。此時見劉亮問話,連忙躬身說道。
“秦禹田。”劉亮一字一頓,眼睛眯了起來。“丟了馬,被扣在延州那位?”
“正是。”此人一抬頭,露出一張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