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見到了秦宵。
“我打算放棄讀書。”秦宵頭一句話,就讓秦重一愣。
“為何?”
“人各有志。”秦宵怏怏說道。
“柳姨娘那裡,你如何交代?”柳姨娘對秦宵的期待,秦家上下,可說人人都知道。秦宵放棄讀書,那柳姨娘的夢想,豈不是要崩塌?
“天下間的道路,難道只有讀書科舉一條?”
秦宵紅了眼,情緒登時激動起來。胸膛起伏,似是壓抑的不甘,下一刻就要噴發出來。終究場合不對,秦宵長長吐出一口氣,緩緩平復情緒。這句話,或許是憋在心裡太久,也或許,是他心裡最沉重的掙扎。
若在後世,這算什麼事兒?經商,學醫,做工,道路千萬。但是,如今在大宋朝,出人頭地光宗耀祖,只有科舉一條路。餘者,皆是賤業。即便保家衛國的軍人,也被斥為粗鄙的武夫,從骨子裡透著嫌棄。
有詩道:
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
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
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
男兒欲遂平生志,五經勤向窗前讀。
.........
老皇帝親自寫詩勸學,此時世風可見一斑。
“我已稟明夫子,明日不再來了。”秦宵說道。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秦重想起後世一句話,遂勸慰道。
“多謝。”秦宵紅了眼,話音裡帶著哽咽。這句話,給了秦宵莫大鼓舞,令他失落無依的心,忽然生出了一縷明光。他並不孤獨,起碼在他的身旁,還有親兄弟的支援。這份支援,對他來說萬分珍貴。
“大哥有何打算?”秦宵問道。
“我已想好,專心經營咱家的作坊。”秦宵眼光一亮,來了精神。“果酒和香皂,都是日常所需,銷量很大。我打算在城裡,再盤下一間鋪面。”
說起經營,秦宵頭頭是道,規劃的井井有條。
“好,這些事就拜託大哥了。”秦重要參加秋闈,自然沒時間打理,交給自家大哥,自是最放心不過。而且,釀酒的師傅,已經進駐作坊。香皂生產,也有阿秀姐一幫人操持。秦宵負責聯絡外事,正是最佳搭檔。
“我在作坊裡,存了一些錢。”秦重沉吟片刻,說道,“大哥若需用錢,儘管找阿秀姐支取。”阿秀是大虎姐姐,如今管理著作坊事務。
“好。”秦宵興奮的揮動手臂。
秦重望著秦宵,卻開心不起來。他知道,現實遠比夢想殘酷。等柳姨娘得知秦宵退學,指不定要鬧成什麼樣。秦宵想經商,難之又難。再怎麼說,秦家也是官宦之家,又怎容得了秦宵成為商賈?且有的鬧呢。
如今,秦重要參加秋闈,自然不用再按部就班,坐到課堂裡去聽課。只需按照範夫子的要求,每日作策、論各一篇即可,時間倒是寬鬆。吃罷飯,秦重準備回沙苑監,還有一件緊急的大事,需要妥善處置。
秦宵要去看鋪面,不急著回去,兩人分手而行。
到了下午,道口的拒馬已經撤掉,街面上不禁往來。但是,黑衣的捕快依然不少,穿梭在人群中,時不時攔住路人問話。想來,該抓的已經抓到,至於沒抓到的,估計早聽到風聲逃了。再想抓到,可就不容易了。
這次抓捕,本來就是突然襲擊。而且,潛藏的狼山匪,早被鎖定蹤跡,只要沒有大的變故,應當是一舉成擒,不會有漏網之魚。不過世事總是難料,起碼秦重就知道一條漏網之魚,從他手裡逃走的蒙面女子。
城門已經放行,但是,出城之人都要盤查。家住哪裡,出城何事,都要一一交代清楚。若有一絲不妥,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