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取下腰間葫蘆,“咕咚咕咚”連灌幾口酒,臉上泛起一陣潮紅,氣息粗重,雙眼越發的兇厲。左右看了看,似是要擇人而噬的猛獸。
“小傢伙兒一番好意,幹甚兇他?”賀五兒走了過來。整座軍營裡,能降住老鬼的,只有賀五兒。兩人曾在一支部隊,出生入死,二十多年的交情。
“不務正業。”老鬼恨恨的說道。
“最近可是開竅了,你知足吧。”賀五兒奪過酒葫蘆,也是一頓猛灌。他說的話,老鬼自然聽得懂。以前的秦重,跟個傻小子似的,著實讓這二位看不上眼,可是沒少敲打秦重。但是最近,秦重開了竅,他倆都看在眼裡。
“這小兔崽子,藏的倒挺深。”老鬼終於咧嘴,哈哈一聲大笑,聲音裡透著得意。他跟賀五兒,已是半個廢人,唯一的希望,寄託在了秦重身上。雖然沒有師徒名分,但壓箱底的本事可沒少教。
“邱家的事兒,聽說了嗎?”賀五兒壓低了聲音,說道。
“嗯?”老鬼記起了什麼,吃了一驚。“也是他搞出來的?”
賀五兒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點了點頭。老鬼當初,只是提醒秦重,讓他回去勸勸他大哥,莫要著了人家的算計。這小子倒好,一把掀翻了桌子,直接把邱家按進了泥沼裡。邱家想脫身出來,恐怕得脫幾層皮。
“這才像樣嘛。”老鬼嘿嘿笑了起來,“像我老鬼的徒弟。”
曾經教訓秦重,老鬼可算磨破嘴皮。戰場之上,從來不是橫衝直撞,而是要鬼,千變萬化的鬼,不擇手段的鬼。想成為戰場之王,不鬼不成事。奈何秦重心思憨直,一門心思就是衝殺。這樣的人,死的最快。
“昨日,石勇帶回一群狼山匪,知道麼?”賀五兒斜眼瞧著老鬼。
“狼山匪?還一群?”老鬼還真不知道。“嘖嘖,這下石葫蘆發財啦。”
“知道哪抓的麼?”
“哪兒?”
“秦家釀酒作坊。”
“我操。”老鬼登時爆了粗口。“石葫蘆咋找到的呢?”
秦家釀酒作坊,藏著狼山匪,誰能信呢?這他孃的,也太會藏了。何況是找出來,抓起來。老鬼咂咂嘴,不得不佩服,石勇是真有運氣啊。合著就是天上掉下一餡餅兒,正好砸在他石勇的頭上。想想都讓人嫉妒。
“石勇去的時候,人早被打殘了,撿了一個現成。”
“誰打的?又是秦重?”老鬼難以相信。
“不然呢?”賀五兒一撇嘴,不再說話。
“這小子成精了?”老鬼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納悶道,“他怎知那裡藏著狼山匪?”賀五兒翻個白眼,不搭理老鬼,一副我哪知道的架勢。
“不成。”老鬼眼一瞪,噌的跳下桌子。“老子找石葫蘆分錢去。”
“分錢可少不了俺。”賀五兒哈哈一笑,一把摟住老鬼肩膀。
這倆貨不忿石勇白撿功勞,吵著要去分錢。秦重自是不知道,他的心思早跑到釀酒上去了。一路走一路琢磨,低垂著頭長吁短嘆。這讓一旁的小妮子,以為秦重遇到了麻煩事,於是小心翼翼的,跟在秦重身後,一聲不響。
秦重顧自走著,卻不想走著走著,竟和一匹馬撞在一起。頓時一驚,閃身躲了開去。定睛一瞧,只見黎遠舟騎在馬上,正笑眯眯的望著他。馬匹早已停在原地,卻是秦重自己硬撞上去。明白了境況,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轉頭看向小妮子,一瞪眼說道,“也不提醒我?”
“我叫了好多聲,你都不理我。”小妮子很委屈,怯怯的說道。
“神不守舍,遇到難事了?”黎遠舟輕斥一聲。
“嘿嘿。”秦重訕笑一下,說道,“釀酒的事兒,想的有些頭疼。”
“釀酒?”黎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