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臉兒。
“真的。”秦重身子往後仰了仰,點頭說道。
“那——”小妮子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我能不能回趟家?”
“要回去取什麼東西嗎?”秦重問道。
“嗯。”小妮子咬咬嘴唇,說道,“父親留給我一塊玉佩,可是不知丟到了哪裡。那塊玉很重要,萬萬不能丟的。”說著,竟要哭出來似的。
“玉佩?”秦重愣了下,連忙在懷裡一掏。大虎曾撿到一塊玉,玉質晶瑩剔透,一看就知不是俗物。原本以為是劉子浩或姚岡遺失,一直收在秦重這裡。若不是小妮子此刻提起,他都快忘了這塊玉。
“可是這塊玉?”秦重拎著玉佩,在小妮子眼前晃了晃。
“呀。”小妮子歡叫一聲,一把抱住玉佩,眼睛一下睜的老大。“秦重哥哥你在哪裡找到的?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小妮子喜極而泣。
“這塊玉很重要?”看著小妮子驚喜的模樣,秦重微笑問道。
“嗯。”小妮子雙手握著玉佩,緊緊抱在懷裡。聽見秦重詢問,眼神不由的暗淡了一下,“這是爹爹留給我的,唯一的遺物。”
“遺物?”秦重腦子迷糊了一下,崔家夫婦沒死啊,怎麼說遺物?
“我的親生父親,三年前就過世了。崔家爹孃好心,收養了我。”
原來如此,秦重默默點頭,在小妮子的肩上輕輕拍了拍。瘦弱的肩,很明顯的顫了顫,似是不勝夜風的涼。秦重沒有開口安慰,曾失去母親的他,非常清楚幼失怙恃的痛苦滋味。除了默默的舔舐傷痛,任何安慰都是蒼白的。
“謝謝你,秦重哥哥。”小妮子幽幽說道。
“都喚我哥哥了,還說謝字作甚?”秦重呵呵笑道。
“若我崔家哥哥在此,定會說,禮不可廢。”小妮子展顏一笑,忽的想起崔家哥哥已經故去,而且就是慘死在她的面前,頓時神情一滯,垂下了頭去。淚水劃過腮邊,又流進了嘴角,冰涼,苦澀,令人窒息。
秦重心中微微一嘆,情不自禁的摟住小妮子,往自己懷裡緊了緊。腳跟輕磕馬腹,再次加快了速度。夜色中,駿馬像是一縷流光,輕快的向前掠去。秦重沒有發現,此刻的小妮子,臉色像是紅透,緊咬著唇,身體僵直。
將小妮子送回秦府,交給秦沐瑤安頓,秦重馬不停蹄,再次返回軍營。大虎他們押著馬匹俘虜,路上自然走不快,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回來。
秦重進了軍營,熟門熟路,也無人阻攔。很快,在地牢找到了老鬼。
地牢陰暗潮溼,透著一股黴爛的味道。地牢不小,足有七八間囚室,碗口粗的圓木做成柵欄,隔著拳頭大小的縫隙。兩側插著火把,油脂燒的滋滋響。藉著火光,秦重左右瞄了一眼,見每間囚室裡,都關押著犯人。
最近鬧細作,驍騎營抓了不少人。暫時關押在這裡,等著上級的命令。
刑訊室在地牢盡頭,點著油燈,昏暗的光搖曳不定,明明暗暗,更顯的陰森可怖。行刑架上,佈滿了暗沉血跡,像是塗著一層油脂。這是因為一遍一遍的血水,一層一層的滲透進木頭裡。舊的血跡變黑,又有新的血跡覆蓋舊的。長年累月下來,行刑架早沒了原來的色澤,只剩下陰瘮的黑紅。
行刑架上,空無一人。
老鬼四仰八叉,躺在一條長凳上,敞著懷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