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江東岸,滿清中軍的臨時營地,跪著七八個大小將校,瑟瑟發抖中。
滿清主帥平郡王羅可鐸,大刀金馬端坐在帥椅上,臉色黑如炭,雙目陰鷙,瞳孔散發出嗜血冷漠的寒光,死死盯著前面的炮灰降將。
滿清副帥貝勒尚善和徵南將軍卓布泰,緊隨其後,黑著臉站在一旁。
西安總管富喀禪、正白旗副都統白爾赫圖、正紅旗蒙古都統濟席哈、總兵線國安分列左右。
土司安坤、冉奇鑣、奢保受、岑繼魯等南明降將,還有其他大小將校,則是站在最後。
“來人”
平郡王羅可鐸,胸甲劇烈起伏,怒不可揭,牛眼圓睜,爆喝一聲,他要拿這些炮灰潰將開刀了。
第一次領著大軍,征戰南蠻子狗皇帝,這幫南蠻子降兵炮灰團,就敢潰逃大敗而回,真不知死啊。
“王爺饒命啊,真過不去啊,兄弟們都沒了”
“大帥饒命啊,明狗太兇殘了,兄弟們頂不住啊”
降將王汝霖、王興,一個激靈,全身一抖,毛髮皆豎,顧不得身上的箭傷,撲騰一聲趴下去,拼命磕頭,一邊嚎叫,一邊辯解求饒。
“嘭、嘭、嘭”
一時間,下面七八個炮灰降將們,玩命磕頭,鐵硬的額骨,重重磕在泥沙地上,發出砰砰響聲,鮮血直流,一個個看上去面目可憎。
“鏘”
“嫩你孃的,還敢狡辯”
年輕氣盛的平郡王羅可鐸,哪裡忍得了,霍的一下站起來,拔出隨身的腰刀,怒指這幫炮灰們,歇斯底里的吼道。
潞江西岸的狗屁岷王,騎臉輸出,被糊了一頭一臉,內心的鬱結憤怒,如何排洩?唯有炮灰潰將。
潞江西岸的明軍陣地,上游的帥旗王旗,是名不見經傳的岷王朱雍槺,下游的帥旗王旗,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李定國,傻子都知道如何選。
柿子撿軟的捏,羅可鐸和卓布泰也是如此,本以為避開了李定國,強攻默默無聞的狗屁岷王,誰知道換回來的卻是頭破血流,傷亡慘重。
“王爺,請息怒”
“諸位將校,浴血拼殺,傷亡過半,也算是盡心盡力了,何不留下他們將功贖罪?”
眼看著要大開殺戒了,老成持重的貝勒尚善,眉頭一挑,慢慢的站出來,對著主帥羅可鐸,拱了拱手,沉聲說道。
從渡江開始,半個時辰都不到,4部降軍炮灰,5500人馬,僅僅回來不到2500人,還有一大部分人,身上都帶著輕重傷。
降將郭李愛、黃之寶陣亡,降將王興和王汝霖,也是帶著輕傷。
面對西岸虎蹲炮和抬槍的大散子,還有鳥銃弓箭的彈雨箭雨,飛雷炮的輪番打擊,傷亡慘重,能摸到堤岸就不錯了。
“大帥,請息怒”
“對面的南蠻子,陰險狡詐,王將軍等人身先士卒,驍勇善戰,可免死以觀後效”
徵南將軍卓布泰,看著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的炮灰降將們,一臉的黑線,站出來,對著平郡王羅可鐸拱了拱手,大聲說道。
昨天,他的侄子多波羅橫,死在對面的磨盤山,今天又被明軍的狗屁大王,謾罵一頓,心裡也是一肚子苦水,無處發洩。
但是,久經沙場的卓布泰,非常清醒,知道不能強渡潞江,那就是一條送人頭的絕路。
兩個老成持重的副帥都出言勸諫,年少輕狂的平郡王羅可鐸,臉色緩和不少,沉思一會後,點了點頭,盯著前面炮灰將領,厲聲喝道:
“好,算你們走運”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每人20軍棍”
既然久經沙場、經驗豐富的尚善和卓布泰,都出面求情,他也不能死揪著不放,有的是機會收拾炮灰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