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雍槺,喝了幾口茶水,陷入沉思。
剛才的一番話,不單單是對小郡主,也是給沐天波聽的,可惜後者,還是波瀾不驚。
昨天皇帝朱由榔,已經下旨,重建勇衛營,老狐狸沐天波,如此淡定,不溫不火,肯定是鐵了心,對朝政大事,不再報任何奢求。
“黔國公,貴府人丁興旺,子女環繞,不知明年,今時今日,在座各位,又身處何方?”
朱雍槺,話鋒又轉,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岷王,此話何意?”
黔國公沐天波,愕然,啥意思?
“韃子殘暴,忠臣義士,被滿清殺了多少?揚州十日,嘉定三屠”
“去年貴州盤江會戰,晉王敗退,軍民40萬被韃子,屠殺殆盡,連晉王的家眷,都未能倖免”
“黔國公,朝廷的形勢,你最清楚,萬一戰事不利,沐王府,該何去何從?”
朱雍槺,對著眾人,大義凜然,慷慨激昂,疾言厲色的說道。
最後看著沐天波,後者眼神閃爍,又低頭沉思,不知道想什麼,老狐狸一個,再狠的心,也逃不脫,家族的桎梏。
滿清韃子,對南明朝廷,上到皇帝,下到黎民百姓,都不放過,動不動就搞屠城,就問你們這些,世家大族,怕不怕?
“黔國公,本王知你,對朝廷忠心耿耿,準備為國捐軀”
“本王身為宗室親王,為了國家存亡,民族興衰,百姓安危,面對兇殘的韃子,尚且無所畏懼,提刀上陣搏殺”
“黔國公,永鎮雲南,世受國恩,何故置身事外?”
朱雍槺,盯著黔國公,繼續開噴,刺激他。
“哎,岷王殿下”
“說實話,朝政奸臣當道,本公也是無能為力”
沐天波,聲音低沉,回了一句,充滿了悲哀、淒涼。
“黔國公,永昌就是死地,無處可逃,朝廷何去何從?”
“倘若朝廷,逃亡緬甸,黔國公府,家眷幾十人,難不成一起流亡他國?”
“也許,黔國公想把子女,留在滇西土司,但是你就忍心,他們一輩子,忍辱偷生,隱姓埋名”
朱雍槺一箭穿心,使出殺手鐧,質問沐王府眾人。
此時,浩然正氣,環繞在客廳,沐王府年輕的兒子們,小郡主沐婉瑜,家將,被刺激的,滿臉通紅,胸口燃起熊熊的熱火。
從小錦衣玉食,榮華富貴,集於一身的勳貴子女,哪裡忍得了,憋的住一輩子,蹲在土司,變為贅婿,低聲下氣,忍辱偷生一輩子。
“黔國公,百年以後,又如何對得起,黔寧王的一世英名”
“民為重,君為輕,勠力同心,成城斷金”
朱雍槺,盯著沐天波,緩緩說出最後一句,不再言語,好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
黔國公沐天波,緩緩抬起頭,喃喃自語,眼睛裡帶著驚詫,又帶著猶豫的不甘,少許狠厲。
岷王的話,他聽懂了,要想打破劫難,唯有勠力同心,苟著,沒出路。
看著朱雍槺,重新審視了一番,然後,環顧眾子女,不停的思考,最後目光停在,年紀最大的庶長子,沐忠平,還有家將魏豹身上。
“好,岷王殿下,如此錚錚鐵骨,英武不凡”
“本公,願助岷王一臂之力”
沐天波,想通了,拿定主意,斬釘截鐵的說道。
客廳裡的眾人,看著發憤自雄的黔國公,也是精彩連連,很是激動。
“犬子沐忠平,略通武藝,熟練戰陣,善於行軍打仗,可隨殿下,入職勇衛營,但憑差使”
“家將魏豹,作戰兇悍勇猛,是衝鋒陷陣的好手,出身潞江安撫司,熟悉風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