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盤山,大蛇腰,勇衛營陣地上。
滿清的攻山填坑隊伍,已經退了,千總潘貞,帶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親衛,正在巡視他的步兵司。
看著幾十具陣亡計程車卒,鮮血屢屢,擺放整齊的躺在地上,心中即難過又欣慰。
這些都是他的兵啊,日夜操練相處,感情不淺,如今戰死沙場,捨不得啊。
欣慰的是,第一次上戰場,面對殺瘋了的炮灰們,竟然扛住了,雖然是防守戰,那是功勞啊。
這就是岷王朱雍槺,軍師鄒簡臣制定的戰術,防守反擊,新兵最好的磨鍊,就是防守。
“啊、啊、啊”
“將軍,幫幫俺”
正當潘貞陷入沉思的時候,旁邊傳來一個求救聲。
一箇中彈的倒黴士卒,捂著胸口,縷縷鮮血,沿著撕裂的傷口,洶湧而出,發出瘮人的慘叫聲。
臉色蒼白,用祈求的眼神,看著千總潘貞,希望能幫忙了結他。
“兄弟”
“有什麼放不下的?”
千總潘貞,彎下腰,握著這個重傷士卒的手,按住傷口,雙目含淚,臉色沉重,緩緩問道。
這種傷,他很瞭解,救不活了,沒辦法,儘量安排後事吧。
“將軍”
“俺家裡還有老孃、、撫卹銀能給嗎?”
這個重傷計程車卒,臉色慢慢灰白,瞳孔發散中,斷斷續續,弱弱的問道。
“嗯,大王說了,一文不少”
千總潘貞,盯著士卒的眼睛,用力點了點頭,沉重的說道。
剛說完,他就發現,這個小兵的手,已經滑落下去了,臉帶微笑,緩緩的閉上眼睛,死的很安詳。
當兵吃糧拿餉銀,乾的就是提頭賣命的活,這就是宿命,犧牲自己,成全家人。
“哎”
“都記下,戰後一定要辦妥”
千總潘貞,把士卒的手,拿起來,重新放好,然後緩緩的站起來,對著身邊的親衛,吩咐道。
“將軍”
“潘總兵和楊將軍,都過來了”
這時,一個親衛,從不遠處,小步快跑過來,對著情緒不高的潘貞,低聲提醒道。
“嗯,知道了”
千總潘貞,壓下心中的惆悵,點了點頭,然後帶著親衛們,快步離開,前去迎接。
“傷亡怎麼樣?”
總兵潘世榮,站在陣地的中央,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點了點頭,對著旁邊的小兒子潘貞問道。
看來韃子傷亡不小啊,深坑裡,山道上,鋪滿了屍首,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回將軍”
“陣亡80,傷了100多”
千總潘貞,看著一臉平靜的父親,深吸一口氣,拱了拱手,表情落寞,沉重的回道。
“別多想,這就是戰場,死傷難免”
“你第一次領兵,就守住了,還殲敵不少,非常不錯了”
總兵潘世榮,走過去,拍了拍小兒子的肩膀,重重的點了點頭,面露微笑,肯定的說道,以示鼓勵。
能守住,沒有崩,這些新兵,乾的就不錯了,看來岷王殿下,練兵真的有一套。
隨後,總兵潘世榮,臉色一正,表情嚴肅,大聲喝道:
“行了,男子漢,別婆媽了”
“韃子剛剛是試探,下一波就要搏命了”
“等一下,楊將軍,就在你身後,頂不住的話,就發訊號”
他來這裡,是想看看小兒子,情緒怎麼樣,畢竟第一次帶兵,跟以前做侍衛,是兩碼事。
更重要的是,憑著經驗和直覺,韃子要拼命了,下來示警,免得措手不及。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