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營前面的巨坑,終於填上了一半。
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巨坑裡堆滿了,各種血跡斑斑的木頭和土石袋,還有成堆的屍首。
甚至有呻吟不斷的重傷員,垂死掙扎,不停的挪動著,試圖逃離這個修羅墳場。
山道上,距離深坑越近,遭受的遠端打擊火力就越大,炮灰團的死傷,也就越重。
這個巨坑就50米,步兵司的人,也想挖的更深更大,可惜挖不動,山道下的泥土,全是硬土石塊,啃不動啊。
這也是,正藍旗都統阿爾津,要砍樹的另一個原因,比泥土砂石方便。
“啊、啊、啊”
“跑啊,兄弟們,跟狗韃子拼了”
看著堆積如山的死屍,血流成溪的破山道,幾十個青壯民夫,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血腥殘酷的修羅場。
有一就有二,剩餘的幾百人,也集體爆發了,掄起木頭和沙袋,砸向旁邊和後面的南明降兵,猶如猛虎下山。
有些聰明的,甚至奪下刀槍,衝擊押陣的降兵,也有的人更聰明,往兩邊深山密林鑽,做野豬都比做死狗炮灰強。
“大人,撤吧”
這時,一個降兵千總,看著形勢不對,擔心上面的明軍,趁機殺下來,對著南明降將王安,提議道。
躲在巨盾後面的降將王安,臉色陰霾,眯著眼,低頭思考。
然後,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高應風,兩人對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
“走”
老兵痞降將王安,下定決心,吐出一個字,轉身調頭就走,乾淨利索。
後面的十幾個將校,趕緊快步跟上,還有幾個侍衛,雙手扛著巨盾,護衛這幫將校。
剛剛的攻山和填坑,迎面而來的鉛彈和箭雨,這幫南明降兵,也死傷幾百人。
上面的明軍,跟烏龜似的,都躲在工事後面,射箭放銃,估計死傷沒多少,何不趁著暴亂,趕緊跑路,此時不撤,留著等死嗎?
後面的滿蒙將帥,根本不把他們當人,那麼拼命幹啥。
有了降將高應風和王安的帶頭,剩餘的2000多降兵和青壯民夫,跑的更快,拼命往後衝,還一度衝散了,副都統多波羅橫的軍陣。
大蛇腰,滿清前鋒軍陣地。
開闊的山道上,跪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剩餘的200多青壯民夫,還有200南明降兵。
一個個反綁著,瑟瑟發抖,面如死灰。
“哼,南蠻子,膽子不小啊”
都統阿爾津,頭戴兜鍪,身披三層甲,騎著高頭大馬,環顧四周,陰霾著臉,冷哼一聲。
抬起頭,瞥了一眼,旁邊跪著的南明降將,高應風和王安,大聲喝道:
“來人”
“臨陣退縮、衝擊中軍者,全砍了”
嘩嘩譁,一群滿蒙大兵,全身披掛,拔出鋼刀,衝向人群,一刀一個,砍瓜切菜般,圓滾滾的頭顱,丟了一地。
“狗韃子,爺爺做鬼,都不放過你們這幫畜生”
“賊奴,來吧,爺爺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嫩你孃的狗韃子,來啊”
“格老子的狗韃子,有本事跟爺爺來一場”
眼看著,行刑砍頭的韃子,越來越近,幾十個南明降兵,拼命掙扎著站起來,雙目眥裂,對著阿爾津的方向,破口大罵。
當初投降吳三桂,就是想好好活下去,既然要被砍了,也沒什麼好忌諱的了。
“哈哈哈”
“不錯啊,骨頭蠻硬的,夠膽識”
都統阿爾津,被人罵了,用馬鞭指了指,這十幾個降兵,點了點頭,不怒反笑道。
隨即,臉色一沉,話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