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把錘子往老爺子手裡一塞。
這老爺子精神矍鑠,眯眼瞅了瞅錘子,抬頭問我們:
“小夥子,哪裡的?”
光頭自來熟,拉著老爺子旁邊的凳子就塞進自己屁股底下,然後稍微側了個身,一扒褲子給人家看了看他那長著血痂的傷口。
“看嘛老爸爸,你們那邊的山上有個熊玩意兒呢,我這個溝子就是讓他給掏下的,這個錘子嘛,就是在它的山頭上找下的,我們有東西在山上呢,現在嘛,就想找找知道這個事兒的人打聽清楚的呢。”
老爺子眉頭一皺。
“熊?又鬧熊了嘛?”
光頭拎著凳子往人家身邊湊了湊。
“這兒以前鬧過熊呢?”
老爺子吸了口菸葉子,吐出一大口白煙,煙桿子指了指北邊。
“這裡不是,三號那個大坑子那邊鬧得呢,幾十年前的事情,部隊上山搜的呢,沒找到,後來再沒鬧過。”
說完他又用菸斗點了點地質錘。
“這個朋友嘛,蘇聯來的呢,地質考察的,就他的錘子嘛最貴說的呢,給我看過,每天嘛拿個錘錘這裡敲一敲那裡敲一敲,到處跑的呢。”
光頭一聽這話臉又垮下來了。
“蘇聯的?那完了,找不著了。”
老爺子擺擺手說:
“沒有走,娶了個老婆嘛維吾爾姑娘,人嘛留下了。”
光頭一聽這話,趕緊呲個大牙問道:
“老爸爸,幫忙給個電話或者地址撒!”
老爺子樂呵呵的。
“電話嘛沒有,地址嘛有呢,在不在不知道,去看一看嘛你們。”
我們根據老爺子給的地址,再次來到了可可托海鎮上。
“也是一家民宿?”光頭撓撓頭,“咱們不會找錯了吧。”
老爺子在紙上一頓寫寫畫畫,我們按照指示到了開拓北路上,標註的位置現在是一家家庭民宿,民族風建築,窗戶裡透出暖黃色的燈光,看起來很溫馨。
這時一個胖胖的維吾爾阿姨正拎著塑膠袋出門,她燙著一頭小卷,穿著藍白色艾德萊斯長裙。
她把塑膠袋扔進街邊的垃圾桶,回頭正看見排排站在馬路對面的我們三個,還有帶著蝴蝶結、昂首挺胸眯眯眼的陳小花。
這孩子長大了一點兒,越來越鬼迷日眼。
“小夥子們來住宿嗎?”
阿姨的普通話非常標準,笑容很喜慶,讓人看著就覺得心情很好。
光頭眉開眼笑地走過去。
“阿姨我們來找人的,我們撿到了一把錘子,以前三號礦坑的礦工老諾克讓我們來找瓦連京,不知道您認不認識?”
阿姨嘆了口氣回道:“認識,瓦連京是我的姨夫,但是他已經去世了,走吧,進來說。”
她拍拍光頭的肩膀,招呼我們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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