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越發地沒耐性,“你再這樣啊,信不信我把你……鏟上去?”
小公子改口改得快,原本他險些順嘴溜出‘扔上去’。話到嘴邊記起她已經是自己的大嫂,不敢言辭輕浮。這話拐彎得及時,後果就是小公子的舌頭被自個兒的大牙給嚼了。
那疼得,眼淚都包在眼框裡了。
蘇若童沒有心思聽他貧嘴,她迫不及待地想擺脫這個聒噪的男人,她名義上的小叔子。偏偏這人又粘乎得緊,一點也沒讓路的意思。
“你上車,我送你到家,我這任務就結束了。”陸南嘉忍著脾氣,心想要不是看在老大的份上,他還管她坐公車還是走路,“你配合一下行不行?”
蘇若童無奈。她看了看樓上,再看看他:“你與其浪費時間說服我,倒不如現在上樓看看。上面的人比我更需要你的關心。”
陸南嘉愣了一下。
小公子從本質上來說還是個心思比較簡單的人,至少這個時候他的腦回路很直接。他第一個反應就是:“你對我大哥做什麼了?你把他怎麼了?”完全忘記了她與陸東躍在心理和生理上的差距。這不僅僅是關心則亂,也是因為他潛意識裡認為她會對他大哥下黑手——即使他們現在已經是夫妻。
蘇若童沒料到他突然反應激烈,只不過現在她急於擺脫他,也願意讓他誤會,“你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陸南嘉扭頭就往樓上跑,一邊跑一邊不忘放狠話:“我哥要有什麼事我饒不了你……”
她聽見自己嗤笑一聲,轉身慢慢地往小區門口走去。
回家時已經很晚。
為免父親早早睡覺被她吵醒,她開門也小心翼翼。然而客廳裡的燈卻是亮著的,電視裡播放著地方臺的娛樂節目。
她看到父親翹著腳坐在沙發上,卻是已經熟睡。他的腦袋歪到一邊,鼻樑上的眼鏡已經滑到鼻尖,伴隨著輕微的鼾聲震動像是隨時會滑下來。不必湊得太近,她也能看到父親日益增多的白髮。
很多時候,我們會對司空見慣的場景感到麻木。年紀越長精神也越發堅韌,輕易不會被打動。
但是,在銘刻時光流逝的證據面前,我們會感到深深的無力。可能是手邊的一盆綠植,也可能是你曾每日經過的一幢建築。還有每天叫你起床被你抱怨的父母,曾經被你抱怨絮叨囉嗦的家人們。
這些繁瑣的、吵嘈的記憶最後都會變成珍藏。你知道終有一天他們會離你遠去,而你除了緬懷回憶之外,再無能為力。
她靜默了一會兒,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抽走父親手上的搖控器,關掉電視。電視的聲音剛一消失,蘇俊文立刻就醒過來。
“老是加班到這麼晚。”他取下老花鏡,揉揉眼睛又打了個呵欠,臉上的褶皺都擠在了一起,“爸爸都等到睡著了。”
她為自己的謊言赧顏,“太晚就不要等了,我又不是沒有鑰匙。”
“不等你回家,爸爸怎麼睡得著。”蘇俊文慢慢地站起來,“飯菜都在電飯煲裡,我去把湯熱一熱。”
她點點頭,“我先去洗一下。”
洗好澡出來,熱乎乎的飯菜也上桌了。蘇俊文把菜碟往女兒面前湊了湊,說:“能吃都吃掉。吃完就放著我明天洗,你早點去睡。”
蘇父的廚藝一般,翻來覆去也就會這幾道家常菜。飯菜重複加熱後的味道並不好,她卻吃得很香。
蘇俊文坐在旁看了一會兒,又說:“還是少吃點,大晚上的不容易消化,積食就不好了。”
她忍不住笑,“爸爸,你剛才還讓我能吃都吃掉呢,現在又讓我少吃。”
蘇父也記起自己的前後矛盾,笑著搖頭:“年紀大了,剛說過的話就忘記。”他慈愛地看著女兒,有那麼一刻他想問女兒話,但是轉眼間他又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