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是衛三的女兒嘛。
若沒有,也實屬正常——這孩子在道觀里長大,沒進過學。
永安侯無甚在意。
之前有過書信接觸,知道錦言的字寫得不錯,實際上的她並不象表面上那麼無能,只是沒想到一貫低眉順目的她竟然會在賞花會上高調,心裡有那麼一絲不悅。
錦言無所謂。
只要向長公主交代了事情的經過,拿回來的詩畫也一併上交,這個專案就算結束了。
自己的工作到此為止,老闆想怎麼玩兒是長公主的事。
至於那上交的詩畫,無非是兩張紙而已,或留或棄隨長公主。
在錦言看來無關緊要的東西,卻讓長公主吃了只蒼蠅。
初時錦言與她講述事情時,她只顧著高興,沒仔細想,晚上一琢磨:
不對呀,她怎麼不知道京裡有什麼姓水的人家?
安親王府的賞花會,小門小戶的根本進不去,可京城壓根就沒有姓水的望族!
……
“水公子人很好,君子謙謙,溫和有禮,有才而不驕……”
耳邊迴響起錦言對水公子的評價,長公主的臉就一黑,不會吧?這麼巧?!
若是那個姓水的,還顯擺什麼?
不夠丟人現眼的!
取了畫要撕掉,駙馬正好聞迅趕來,勸她:“殿下這是何必?錦言不知水公子,其他人能不知道嗎?就是撕了,難道還能堵住悠悠眾口?倒不如坦然相對,畢竟是難得的佳作。”
“難得的佳作?呸!”
長公主氣急敗壞:“要不是你縱著,萬事不管,昆哥兒能那樣!有你這樣的父親嘛!”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她是有怨有恨,但這話,也忒剜人心了,孩子那幅心性,做父親的又怎麼能不在意?
心有悔意,面上卻不肯服軟,繼續冷著臉。
任懷元半晌沒吭聲兒,看著怒哼哼的長公主,意外地發現她竟有些色厲內荏,他想起與錦言的一次閒談。
那時他憐惜她身世悽苦,卻還能苦中作樂,整天樂呵呵的。
當時錦言怎麼回答的?
她說:“……才沒有苦中作樂,我是真快樂好不好?雖然沒有父母在身邊,但我有師父,有師叔師姐,一樣有人關愛。”
那時他愛憐地笑笑,那怎麼能一樣!
“為什麼不一樣?駙馬爹爹,擁有快樂的能力,什麼樣的環境都能過得幸福。何況還有那麼多真心對我的人?沒有這種能力,再好的日子也過得一團悲苦。”
那日之後他常會自思量,自己半輩子一團糟,究其起點,就是源於這樁尚主的賜婚。
可那麼多尚主的,也人沒象他這般失敗……會不會是自己也有問題?
難道他缺乏象錦言所說的那種快樂的能力?
因此,長公主一言不和又言辭如刀時,他沒有象往常那樣一聲不吭不回答不解釋,冷淡地施禮告退。
何況他真心以為長公主說得有道理,這些年,他冷眼旁觀自己的生活,幾乎是放任不管。
他決定試試。
錦言說良好的溝通是一切的開始,她能在短短這些時日得到長公主的青睞,固然是她乖巧溫順,但與她事事報與長公主相知,凡事都要請教長公主不無關係。
錦言是怎麼說的?
噢,她說,一般情況下,沒有安全感的人都有控制慾,有控制慾的人就特別強勢,什麼事都要說了算,什麼事都要掌控,所以多請示多彙報,以懷柔安撫。
……
“是,子不教,父之過……”
任懷元沒有嚮往常那樣冷淡告退,長公主的怨恨洩憤,說到底不過是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