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昆想說不必為難,屆時咱們在庫裡選兩件彩頭好又貴重的就好,但見她那幅認真的表情,又咽回去了……
他記得很清楚,當初自己要她好好想想的,這丫頭,凡是交代的事,都認真用心……還是聽聽她怎麼說。
微笑注視,表示自己認真在聽。
“……這上面講,老叔公喜歡收集刀劍兵器,喜歡訓馬……”
錦言拿著提供給她的資料分析給永安侯聽。
“是年輕時。”
任昆糾正,所有的愛好都是年輕時的,現在老叔公英雄遲暮,是個腿腳不便不肯架柺杖脾氣古怪的倔老頭。
他雖是永安侯,但與任府諸人交往並不頻繁。
換言之,因為長公主媽媽的原因,任昆同學與姥姥家的關係比較親厚,與爺爺奶奶家的各位親戚交情一般。
老叔公與長公主,水火不相容。只是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有意見彼此看不上眼,也不能撕破臉,眼不見心不煩。
況男女有別長幼不同,刻意避著不見,難得會有碰面的機會。
“對,年輕時,”
錦言贊同,更確切地說是沒退休沒老邁前的愛好,除了那個愛美色的外,好馬好兵器的嗜好一直持續到他受傷——
即,老了。玩不動了,不得不收手。
“……老叔公以前特別愛熱鬧,現在不愛走動,是行動不便還是改了性情?”
“應該是行動不便居多吧?”
任昆不太確定。早幾年,他雖然住在莊子裡,還常呼朋喚友,召集老朋友玩耍,現在心思淡了,更多原因是他行動不便,加之同輩之交都有了年紀之故?
“也沒多老吧?”
六十六歲,擱現代還是中老年,退休年齡改革,沒準每天還得上班呢。怎麼就到了走不動的地步?
“從馬上跌下來,腿受傷,他又不肯借杖之力……”
說白了,就是不服老不服氣,明明腿腳不利索。偏跟自己較勁,不肯接受事實。
永安侯對老叔公的感情比較複雜。
一方面,是自家長輩,理應尊敬,何況父親身體力行地表明對任府的歸宿與依戀感;
另一方面,長公主提起他就要發怒,而且導致兩府間關係惡化的原因之一是任昆。若他不承襲這份爵位,不做永安侯,也不會與任氏一族的關係漸行漸遠……
任氏歷經幾代,均圍繞永安侯府一箇中心,到了他這個侯爺這裡,全然亂套了。侯爺自己都不住侯府。
任昆偶爾會有種錯覺,他這個永安侯,儼然已經與任氏分開,自成一處。他承襲的只是個爵位名號,而不是歷代永安侯的責任與榮耀。
當然。凡任氏子弟有事情,他必是照應一二的。
既然母親有意,若能更親近些,自然最好……
他姓任,不姓金。
……
“侯爺,你看這個怎麼樣?”
錦言拿著紙徵詢他的意見……
喂,還魂了!太不認真了,談正事也走神。
噢……
他歉意地笑笑,“這是什麼?”,語調間不自覺地就帶了兩分的討好。
是張圖。
圖中的東西……很奇怪。
正中間畫了一根杆子,下面四個小小的支架,上面帶一把手……旁邊幾個小圖,象是將此物分解了,這是個衣帽架?
任昆自行否定了,說的是老叔公的禮物,哪有可能送衣架?純金打造也不合適啊……
“侯爺沒認出來?”
錦言很詫異,這麼簡單的東西他認不出來?還是,自己的畫技日漸退步?
“這是柺杖啊……”
真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