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低。
他雖清傲,但並非目中無人。
那日驚見錦言之字,風格獨特,自成一體,這幾日細回想,深覺現行的字竟沒有一種書體與那首詩那幅畫如此的契合!
挺秀而遒勁,峻冷而爽利,風骨清奇!
當日他所謂不請之請,就是要錦言將《江雪》題到畫作上,沒想到錦言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
想至此,對面前的永安侯不由生出一絲異樣心思,那樣一個聰慧的佳人,竟配了永安侯!
任昆不知嬰子慄的心思,覺得這點小事錦言應該不會有異議,就順口應下:“既然嬰公子不嫌,我先替內人應下,公子何時方便我遣人將畫作取走。”
“有勞侯爺,改日我遣人送往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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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遲遲,院中的辛夷落盡杏花飛,黃鶯枝頭鳴聲懶。
窗欞大敞,穿堂風帶著難以意說的香氣在廳中溫柔的來,又悄無聲息地去。
錦言正氣定神閒地練字。
確切地說是在抄經,太后娘娘是佛道兩家的信徒,經常有千金貴婦們抄經書獻進宮裡,博太后歡心。
錦言沒想湊這個熱鬧,哪知長公主有這個心思,說要為太后祈福,錦言就攬下了,反正都是練字,這還能得到好處,何樂而不為。
於是,她正在練字找感覺呢,還沒正式開始。
那個,抄經是有講究的,要取個好時辰,沐浴更衣焚香,心誠則靈。
水蘇提著個精緻的食盒進來,不知長公主又送什麼好吃的了。
丫頭面色激動,“夫人,侯爺遣人送的吃食。”
噢……
誰?
錦言停住筆:“是誰送的?”
“侯爺!”
水蘇一臉喜色,回聲響亮。
榴園的有一個算一個,但凡永安侯有個小舉動,都跟中了彩票似的。
“是侯爺身邊的三福管事送來的,說是侯爺在知味觀宴客,見他家的翡翠蝦餃與桃花糕賣相好,就差人給夫人送來一份。”
水蘇喜滋滋地將食盒開啟,小心取出裡面的吃食。
錦言定睛觀瞧,嗬,果然是好賣相!
白瓷盤裡,半個嬰兒拳頭大小的蝦餃翠綠喜人,小小的褶子整齊細密,宛如工藝品,明綠中隱約可見內中的整隻粉紅蝦餡。
另一隻甜白瓷盤裡是幾朵桃花,粉紅色沙沙的質感,花瓣間灑落著黃色的桂花充當花蕊,精美令人不忍下箸。
“三福送來的?人還在外頭嗎?”
錦言不明白永安侯為何會忽然給自己打包吃食,若說是惦記著她……
嗯,如此自做多情,她可以去死了。
“是三福管事,還在外面。要他進來回話?”
錦言點點頭。
傾刻間,三福就進來請安。
三福是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
永安侯的身邊人,不管是小廝常隨還是管事的,大多長得挺乾淨的。
一度有傳言這些長隨們都是永安侯的身邊人,相當於旁人府裡的暖床通房。
永安侯的人,取名很簡單,大福、二福、三福、四福,然後又一祿、二祿、三祿、四祿。
錦言乍一聽聞笑得打跌,難道還有一壽、二壽或是三喜四喜的吧?
……
任嬤嬤面色如常,嗯,是,侯爺身邊最得用的才能被賜名福祿壽喜,貼身事務的都是福小哥們負責。
原來還真有啊?
這下輪到錦言無語了,她只是開玩笑的,沒想到還真是如此。
三福見了禮,就低垂頭站在下首等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