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夏嬤嬤嗔道,小姐什麼都好,就是萬事不上心,哪能真把長公府當成歸宿?現在年紀小無妨,再過上一兩年可不能這樣得過且過,總得為一輩子長遠打算。
夏嬤嬤骨子裡對任昆有種無意識的提防。
“春天時幫過他一個小忙,這個是還人情的。”
知嬤嬤擔心,簡單解釋了一兩句,夏嬤嬤素來對自己好,真情假意錦言還分辨得出。
本來要約百里霜的,但她是當家夫人,雖說上面有婆婆照應,主持中饋的人,哪能說走就走?
一人走走也不錯。
自離開塘子觀,獨處成為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身邊總圍繞著不同的人,做為一個對*有著極高要求的現代人,不得已入鄉隨俗,偶爾還是會有幾分鬱郁,彷彿有口氣沒喘透。
“這樣我就放心了。”
夏嬤嬤沒有問幫了什麼忙,還什麼人情,有些事沒必要知道那麼清楚,自己只要守好小姐就好。
倒是錦言,忍不住開她的玩笑:“嬤嬤,你就別多想了,咱們有什麼啊,值得算計的!”
長公主府多人精,夏嬤嬤雖然掩飾地好,不等於沒破綻。最好的杜絕方法就是真心地認同永安侯,至少在沒有離開長公主府之前,都要從心底接納。做戲就要做到連自己都認為是真的,別人怎麼會看出是假的?
夏嬤嬤心底對永安侯堅著一塊牌子,陪嫁的嬤嬤看重小姐,對姑爺有一些防範之心是人之常情,若成親一兩年了,陪嫁嬤嬤還是沒當成一家人,就有些過了……
真真假假,就要假中有真真裡有假才能想真就真,想假就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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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寺院道場,多選在名山秀水險峻幽深之處。香積寺也不例外。
長長的一道石階掛于山前。遙見路盡頭寺門隱現。
深秋之山。或黃或紅或褐,藍色淨空下,石制的建築更多了幾分高潔肅穆。
彷彿色彩盛宴般的秋日彩林,綿延巍峨的青山。比錦言想象中的北天之秋還美。
山石花樹恣意自然,林木色彩斑斕豔麗。
山就那樣旁若無人地立著,山不來就人,人只能就山,香積寺依山而建,就山取勢。
山上的石睥睨而居,或三五成群或一石獨大,各成風景。
樹木就更隨意,想站著長就站著長。累了就躺下橫著長,不理會人的眼光,人也沒空去糾正樹的站姿。
大家相安無事,各有自由。
錦言有些羨慕。
已經習慣了入鄉隨俗的心,偶爾地還是會有些渴望。渴望以往那種想去哪裡就去,揹著行囊就上路的生活,渴望一覺醒來,以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又重新回來……
微微嘆口氣,穿越這種事怎麼能落到自己身上呢?未必所有人都喜歡被餡餅砸中……
……
“夫人可是因景而感?”
乾淨清爽的男音,不熟悉也不算完全陌生。
噫?這裡怎麼會有男人?
錦言回身看去。
此刻她正身處香積寺前峰觀景小亭之中。
觀景小亭邊站著一男子,著墨藍雲紋錦袍腰繫白玉帶,身姿如松,面帶微笑。
怎麼會是他?
錦言意外。
說起來,她在京城就參加了兩次社交活動,一次賞花會,一次中秋宴,打過交道的外男不超過一手之數,兩次都有這位在場。
她自進京以來首次單獨出行,又是僻遠的香積寺,這麼小的機率都能遇上,這世界可真小……
她點頭:“嬰公子好。”
嬰子慄回禮,施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