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剛解釋完事情原由,就聽她嘆息。
“沒,沒有,只是感懷這兩孩子的身世而已。”
錦言正容答道。好好的良家少年成了可以買賣的奴才,子孫世代為奴,多悽慘!
“大災之年能活下來,能在均哥兒身邊服侍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福份!”
永安侯不以為然:
“莫說是普通鄉民子弟。正經官身的也未必有這樣的機遇。宰相門前七品官,國公府嫡長孫的心腹長隨,給個縣官都不換!幹得好,將來求個放身書,子孫若出息,有國公府提點著,還愁沒個好前途?”
錦言聽得一愣一愣地,那個啥,她其實只是打個掩護而已,並不是真要探討奴身與自由身哪個更有前途好不好?
她看起來是不是真的很不通世事?
“是。多謝侯爺指點。還是您透徹。”
她一臉敬佩:“侯爺準備什麼時候把人送過去?”
“就這一兩天吧。早點看到人,均哥兒也早高興。”
別說,還真想這小子了!
“這一兩天?”
錦言略帶遲疑,永安侯是明星。一舉一動都有無數雙眼睛關注。這不他前腳進京,後腳訊息靈通的人家都知道他帶回倆孿童。
“侯爺剛回京,陛下又誇您差事辦得好,正是打眼的時候,不若等過個十天半月再送?”
委婉建議。
“等些時日?”
永安侯不悅:“……閒言蜚語,本侯何懼之!”
錦言深以為然,順應道:
“是啊,清者自清,無聊又沒本事的才會天天盯著別人。傳閒話!侯爺自是不懼,可均哥兒還小,侯爺疼愛侄兒,本是好意,卻讓均哥兒惹上口舌是非。豈不是有違本意?”
這又與均哥兒有何關係?
永安侯剛想反駁,忽然意識到這番話的意思,到嘴邊的話又咽下。
見她神色坦然,美目澄淨。
永安侯眸中異色閃過,這番話提點的……
只有衛四這般長了顆水晶心的人才會當面說他名聲不好,別連累了均哥兒!
難為她居然還說得如此委婉客氣,就算他聽懂了,也生不出怒火和尷尬來!
永安侯哈哈大笑,心情舒暢:
“你是怕我帶累了均哥兒的名聲吧?”
錦言不好意思笑笑:“均哥兒還小……”
若傳出永安侯要把桑成林的兒子培養成他那樣的,這話可就狠毒了!
這麼小年紀的孩子成為流言的中心總不會是好事情。
“回頭讓三福把那兩小子給你帶過來,過些日子由你送給嫂夫人。”
永安侯笑夠了,把事情推了出去,由他出面不好,那就換個人——
錦言與百里霜過往甚密不是秘密。
“這,不好吧?畢竟是侯爺的心意……”
我才不要摻和你這些破事兒!
“……教了規矩,侯爺給世子遞個話,回頭讓世子在別院裡碰見開口要走,不更好?”
這位爺,送禮也是有學問滴!
“那就放你莊子上,讓嫂夫人把人要去!”
永安侯直接拍板,從他這裡送不好,那桑成林那邊也免了,直接走內宅婦人,這樣總歸不會再有人說三道四吧?
話說,永安侯從來不顧忌這些。
但,既然恐對均哥兒有礙,那乾脆杜絕到底,把人給錦言,讓她們女人來處理;橫豎只要均哥兒高興就好。
“好吧。”
老闆的吩咐只要不特別為難,錦言極少討價還價的,態度要端正嘛。
事情說定,永安侯起身:“我還有事,母親那裡你來應付。”